”。其中的分量,恐怕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反而比自己掂量得更明白。
作为女人,她理当羡慕。可是,作为一个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呢?
从前,心心念念提防着她,因她吃味儿的人是自己。总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自己,跟如此妖孽的女人太近了都不安全。
可今天,此时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感觉不一样了。
是男人紧张的样子和第一时间的呵护刺激到她了么?合乎逻辑,却又似是而非。
从莫黎不阴不阳的语气中,祁婧隐约发觉,自己心心念念的这块小蛋糕或许并不值得她为之掂量甚至纠结停留。
她的心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平素行止做派带给人的印象,却应该属于更广阔的空间,也必定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
这一点,祁婧在之前的对答中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
能让她奋不顾身抑或看破红尘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段偷偷摸摸的婚外私情那么简单。有一种直觉告诉祁婧,无论那是什么,都已然与当下无关。
就像一个历劫归来的勇士,再也不会跟村里人为了一把麦穗儿两坨牛粪勾心斗角,而是倍加珍惜粗茶淡饭亲热邻里的平静生活。
这个妖孽身上那种时时都能感觉得到,却永远无法捉摸的超脱和淡定,都从这句话出口的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在笑话她,居然担心月光会把脸晒黑。
那么,从前的自己可笑么?祁婧倒也并不觉得。人家分明用了另一个词——可爱。
婧主子本来不是那种蛰蛰蟹蟹,可以被一只蟑螂吓到跳脚喊救命的花瓣儿女人。
刚刚的表现不敢说临危不惧,也算让人刮目相看了。“机灵”两个字还勉强担当的起,在这个当口,“可爱”若作为评语,也只能理解为立意高远,视角清奇了吧!
只是不知怎么,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竟带领着春风似的,成了比旁人更具说服力的褒奖,让她骨头缝儿里都透着乐颠颠美滋滋,格外舒服。
祁婧若有所悟的往莫黎脸上一瞥,发现她正望着许博的背影。红唇陡然蝎尾似的一勾,吐出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后半句:
“你放心,这么优秀一男人,如果沦为孩子他爸……才真的糟蹋了!”
……
半个上午的功夫,祁婧已经可以自己骑着石榴绕场小跑了。
长没长真本事不知道,就是觉得马儿格外温顺听话,像是踏着轻快的舞步,驮着主人悠哉悠哉,连心情都同步惬意着,丝毫不觉无聊。
相比之下,黑风就没那么舒服。
莫干妈不喜欢驴拉磨似的围着场地绕圈儿,把徒弟带上了路就将大牲口拴在栏杆上,跟阿桢姐搭话去了。
“呵呵,终究求而不得的才最是香饽饽……”
许太太不无捉挟的暗自嘀咕着,由着石榴一次又一次超过许博等叁人的小集团,心里头却一直琢磨着那句她不知怎么接茬的话。
作为人群中最是卓尔不群的妖孽,莫妖精这句话即便再骄狂些,祁婧也听得进去。因为,她的论调无论多么惊世骇俗,重点只在前叁个字上——你放心。
让任何女人听这样的话,都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那就是对方低头认输了。至于认的哪门子输,大家心中自然有数。
之前神经过敏,在许博怀里撒疯的时候曾明确说过“不许她们给你生儿子!”的话。虽然过后觉得挺傻屄的,今儿个被莫黎提起,才发现自己容忍的底线其实低得可怜。
这对“狗男女”早就不知滚烂多少条床单了,“喝牛奶”的实况也是自己亲眼所见,那方面的关系若真能禁断,也就没必要提心吊胆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尚未给他生个亲儿子么?
而真正令人水深火热的是,这块心头隐疾偏偏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那个肥猪老宋腆着脸提出那么丧尽天良的建议。
这现成儿的没指望,还不兴人家动你家麦种的主意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乖乖!许太太,您简直就是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哈!”
不管那个念头多荒唐,可能性多低,每每魔咒一样爬上祁婧发凉的脊背,都在提醒着她:“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谁叫你先便宜了那个王八蛋,怀了人家的野种呢?人生的机遇,往往只有一次,你错过了,就不能怪别人不厚道!”
没想到,莫妖精果然是那个隔着层窗纸的知心人,一句话就挑明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就许你许家大宅琴瑟和鸣心有灵犀,别人家的鸳鸯枕中间难道砌了墙么?事儿都摆在那儿,就看有心人愿不愿意往肚子里装了。
越是琢磨,许太太越觉得莫黎的话说得既光棍又高明。
明面儿上是去你的疑心,海阔天空的后退一步,划清了界限。其实藏在后面的潜台词有着更深一层意思。
既然“沦为孩子他爸”是“糟蹋了”好男人,那……有没有不糟蹋的法子呢?
这样的提问,若是半年前的祁婧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