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模糊的喉音,一手捂着胸口,眼珠子极力瞪着林廷。
“爸不是说根本不怕这事情外泄吗?那我还怕什么?而且……”林廷看着他不断倒气,整个人瘫软在高背椅上,勾了勾唇,“您能活到那一天吗?”
“妈,刘姨。”
杨苓停下翻书的动作,抬头看向在二楼叫她的林廷,“怎么了?”
“爸心脏又出问题了,我叫了120,你快来看看。”
盛瑾醒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林先生!盛小姐醒了!”
她被那句林先生吓得一阵后怕,下意识往被窝缩,尚且有些模糊的视野里却出现了林廷的脸:“你”
他没有问任何她以为他会问的事,只是道:“还头晕吗?”
盛瑾有点迷糊,下意识摇头,一摇头就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她眯着眼皱眉,看到林廷抵着她额边说:“先不说话,我找医生过来。”
林廷拿着花束走近房间的时候盛瑾正倚着床头沉思,夏末午后本应该是病人休憩的好时候,她却听着外头隐隐约约的蝉鸣,不知道在想什么。
“责任护士说你没怎么吃午饭,怎么了?”林廷开口她便回头了,看到他手上的莲花花束,脸上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没什么胃口花很漂亮,谢谢了。”
林廷还带了一个玻璃花瓶来,放下东西便去整理花束了:“看你后院花园里有种莲花,猜你会喜欢的,果然没有踩雷。不过最近太热了,莲花能插的时间有多长?我不是很清楚。”
盛瑾自从跳楼伤了腿就一直在床上静养,他便很有心思地去摆弄那几朵紫色的莲花,然而新手简直不得章法,花瓣里盛着的露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到盛瑾的手上。
她垂着眼睫看手背那道水痕,林廷听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最近你应该挺忙吧,经常来酒店这边,你妈妈不会有疑虑么?”
“忙确实有一些,”——林炳平那老家伙那晚果然不出他所料被他气得心肌梗塞,他当时故意拖到过了黄金六分钟再去叫他妈,毕竟如果还要为这厮浪费医疗资源去做心肺复苏就很对不起急救人员了:那晚120来的时候直接开了个死亡证明,利落又干脆。这几日他和杨苓都在忙殡仪的事,他妈烦得堵心,只想快点搞定然后给自己度个假。
“不过我听钟护工说最近你能下地了,就想多来看你。至于我妈,她不怎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一个人过得逍遥又自在。”林廷放弃弄那几株花了,向盛瑾伸出了手,“之前下过雨,这几天不算很热,你睡不着,不如去外面走走?”
盛瑾确实也腻烦了这些日子都在病房里呆着,况且现在,林廷与她只二人共处一室总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他俩的关系的,每次林廷一来她的责任护士和护工都会自动离开并带上门,就剩他们二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她仍然需要拐杖,林廷陪她走得很慢,下电梯到了医院的花园里。
兰山湖医院的绿植做的很好,茂密的老树为小径打上了大片大片的绿荫。盛瑾到了户外心情舒畅了很多,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妈妈陪着她患病的孩子在玩皮球,小朋友穿着病号服认真玩着,笑得很开心。她看着他们,道:“抱歉,一直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是我没怎么提起过。”林廷把步子放得很小,近近地缀在她身后,“我妈是因为肚子里有了我才和我爸在一起的,据说当时她打算到国外读书,外公外婆怕她名声坏了,催促她嫁人,没想到他们女儿被搞大肚子是林炳平处心积虑的把戏,把女儿和家业都赔在了一个凤凰男手里。”
“老家伙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变凤凰,结婚前还人模狗样,婚后我妈待产去了,他就顺理成章接过继承人的活,不知道我妈大小姐出身怀孕有多难受。”他冷笑一下,“她差点被弄得有产后抑郁,做完复建就飞到心心念念的地方读书,他们就一个留在国内一个留在了国外。”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观念相差太远了,聚在一起总会吵架。我小时候那几年都是回兰山湖这边和我祖父母呆着,长大了就去学校住宿舍了。”
盛瑾回头看他,眼里的情绪纷繁不清,“只是这样的话,你很难这么恨他吧?”
也走了有一段时间,他寻了一处长椅扶着盛瑾坐下,沉默了半晌才道,“确实,他们婚姻生活不和睦我并不会有太多想法,毕竟我和他们感情都不深。”他们二人一同看着一个男人走近那对母子,看起来像是父亲,那妻子帮孩子擦了汗,男人便把小男孩背过肩头,三人说着什么离开了。“只是我记得初中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回了一趟我爸妈名义上那房子,好像也是这样的暑假吧,我看到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在我的房间上床。”
“那天是家长会,老师给他打电话他还说来不了,结果来不了是在我的床上办事。”
盛瑾看着他沉郁的侧脸,抚了抚自己的脖子,说,“还好他已经离开了。”
“你知道了?”
“嗯。”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会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