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打外头进去时,正碰上珍嫔出来,红着眼,脸色也很差,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问了好,她也不搭理,走得极快。
老嬷嬷目送远去了,方才继续往里边走。
到了殿中,老嬷嬷恭敬地朝上行过礼,公孙易抬手免过,问了几句王后身子状况。
“膳食依着太医说的改了,才吃上几日,想来还得些时日,何况日子还长,喜事是迟早来的。”老嬷嬷斟酌着言语,“莫怪老奴多嘴,您下手也该看着轻重……”话说至此,公孙易便给了眼色,老嬷嬷含笑打住话。
“上回说的,问到了么?”公孙易问。
老嬷嬷道:“找着一位,说是从前不常在殿内伺候,但情况多少也了解些。新婚时听说……他还常到中宫,有时夜里能听到声儿……断断续续的,能折腾上半夜,也有骂人的声,王后都是挨着的份儿。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不遂心意时,也砸过屋子,瓷片碎了一地,王后也任由他砸,等送走了人,才叫人进去收拾。后来去的少了,他的心思也没挂在王后身上了……”后来,他的心思便转到公孙易妻妾的身上了。
公孙易静静听过,思绪不知飘到哪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孩子呢,这么些年都不曾有过?”
老嬷嬷才想起这回事,怜惜道:“自然是有过的。那孩子才来的时候,尚不及报喜呢,便在夜里没了……这事儿不光彩,他便下令封了口,只当是不曾有过这回事。”
公孙易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默了默,挥手让老嬷嬷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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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易心情不美,另一边的珍嫔也好不到哪,初入宫时还见公孙易待她温和,如今叁言两语便见他冷了脸色,话也变得刺人,却不知是哪句话说错,说来说去,似乎也总是与王后相关才如此。
她既无辜又委屈,忍着眼泪回到屋里,才把人都轰了出去,自己趴在桌上哭着,等到声儿渐渐弱下来,门外候着的宫女才悄悄推门进去,倒了水递过去:“主子,别哭坏了嗓。”
珍嫔的确哭得口干舌燥,从臂弯里抬起脸,接过水一饮而尽,撒气似的将茶杯重重搁在台面上。
“王后…王后,每次都是王后,他便一点听不得我提王后么?”回想起来,她仍觉得委屈。
宫女小声安慰道:“您还年轻,论手段,自然是比不过的,可这一时的恩宠到底是一时的,更何况您的身份也尊贵……”
珍嫔自然也是如此认为,低声骂道:“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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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倚着窗吹风的王后冷不防打起哈欠,大宫女连忙上前将人拉进屋里,“娘娘快回屋里坐着吧,别吹得受了寒。”
“我也并非弱柳扶风的小娘子,一点动静也给你们唬得……”王后闷道。
大宫女只笑着半合了窗,不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