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事。」
「哎……」真被这小徒孙逗笑,松玉摸了摸他气鼓鼓的脸,低笑数声道:「对的,你懂事又乖巧。那头白龙,该学学你。」
被师祖这样笑着摸脸称赞,怎麽会觉得脸热热的呢?朱虹有些怪不好意思,双颊微红,他摇摇头,不知怎麽回应这样的赞美,只好赶紧追问後续。
拨着水中小徒孙散开那带红的发丝,松玉柔声道:「後续也就是那样。」
离渊并非无所不能,余下五场b试,他有输亦有赢,输他不低落恚愤,赢也不骄矜自喜,到了最後,他与小白龙各赢三场,二人算是平手。
没想到往昔只是好玩的b试在这次仙宴上会如此激烈有趣,众妖兽们欣赏的过瘾,私下纷纷猜测这次不知会不会龙族跟凤凰一族又结下梁子来?还是等等不在那边装模作样的b了,乾脆大打出手?一想到那场面,有些好热闹的妖族反而兴奋起来——两头神兽打架啊!谁不想看?
轩辕墨华当然不可能让弟弟真为了这点无聊小逼试结果跟凤凰打架,他代表着龙族客气跟离渊道谢愿同小白龙b试,赞赏他才俊非凡,每一句话都说的妥贴。
而轩辕琅虽不甘心,却也着实佩服离渊。
小白龙年轻,但在龙族间本事的确极高,并非庸碌之辈,也才会如此自傲,离渊能胜过他三场,他表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钦佩,也因此别扭的态度到最後好上许多。
只是他毕竟拉不下脸,最终道别时,仍旧摆着不善神色对着离渊。
两头神兽十分可惜的,最终没有如一些妖族所愿打个痛快,而是始终装模作样的,客气分别——只是当离渊偕同亲族离去时,一条状似小龙的飞云飘到他手中,竟是轩辕琅传讯予他。
「下次定要赢你。」——这是那头骄纵小白龙给他的话。
飞云嚣张摆首,留下那句话後便在离渊手上化成雾水湿了他的手,很是可恶。离渊大笑,反掌一动,送回一片飞羽给那头小龙。
「好的,哥哥很是期待。」
「那就是我同那头臭小龙的孽缘之始。」离渊看着已渐渐亮的天光,回过神才发现他与松玉竟说了一夜。
松玉困在这处皇宫中百年多,虽然翻阅不少杂书经典,但那些终究是书上所记载。他听着离渊所说,感叹这世上如此广大,有百兽仙宴,有许多妖族,有龙与凤凰互斗,比起这小小皇宫,这苍天之下种种更令他感兴趣。
也不知他何时能修练到脱离这凤凰神像的桎梏,踏海境游遍凡土?而他对离渊在故事中讲述的一些变化颇感兴趣,例如他在叙述中,他与白龙初相遇时,对他还算喜欢,也拿他当个小辈看,但是最开始以及适才,他称呼白龙的方式并不是很好。
凤凰离渊感觉是个心性开阔之人,那次百兽仙宴後看来也没有对轩辕琅有太多成见不满,可他不久前,说他与臭龙打了一架,还从他身上扒下鳞片来,想必是後来发生许多事情,才会造成如今结果。
这又是为何?松玉直率问道。
离渊听了,笑骂他真是颗好奇心过剩、观察入微的石头精。
为何呢?那可真是有许多可说的——俊美的凤凰笑个没完,喝下杯中最後一点茶水,道:「真要说下去可长得很,哎,索性我近日也无事,就留下来指导你些修行,顺便发发牢骚……那头小白龙真是烦死我。」
离渊如此说,就这麽留了三个月。
但那也是他与松玉相处过,最长久的一次。
「咦?」朱虹听到这儿正欲罢不能,松玉突然说了这麽一句,令他迷惑又是不安,他还想追问,松玉却道,该休息了。
的确是夜了,小珍珠白天因太认真练弓道,早已经听故事听到眼皮快垂下来,却是强忍着。
打了个哈欠,朱虹越来越敢向松玉撒娇,拿脸蹭着抱他往房里走去的师祖胸膛,小声抱怨:「师祖不能每次都留一点点儿,吊徒孙胃口……」
「当然是故意吊你胃口。这样你才不会腻。」松玉笑,把人放到床上,安抚地轻捏捏他的眉心:「你也累了,快睡罢。」
唔,怎麽会腻呢?好喜欢好喜欢听师祖说故事,话从前,永远都不会听腻的。就算不是像离渊阁下这样的故事,也不会听腻……朱虹这麽说着,说着说着就熟睡了。
直到朱虹睡到极熟时,松玉这才一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晚那般,布下一层又一层禁制结界,圈围住这小小的房间。
接着松玉俯下身,将额心贴住朱虹的额心,彻底放开元魂神识,绿松石精全身散出一缕缕极细,如蛛丝一般的青蓝气息,像是柔软飘动的海水,缓缓包裹住珍珠精的身子……两张脸贴的急近,松玉长睫刷过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他看着他闭紧的双眸,嗅着他身上柔淡的味道,尽力将神识控制到最温柔、最不会惊扰他的程度。
「噫。」睡熟的小珍珠没有察觉师祖的苦心,只有在他额间一滴汗落到脸上时,才被稍稍惊动,发出一声轻吟。
松玉低叹声,小心用指尖抚去那滴汗。
一夜,又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