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谁?”陈元卿问。
“国公爷,是官家殿内伺候的邓神福。”
邓神福如今在官家身边伺候并没多久,品级不高,刚由小h门升上来,陈元卿了然,心中已大概知道是何事。
陈元卿回府换公服,曲领宽袖的绯色罗袍,腰间束着大带,头戴y翅直角幞头,身上衣物几乎瞧不见一丝褶皱。
男人身居高位,威慑由来已久,如今穿了这公服尤是,亏得幼金没有瞧见,不然真要吓破胆不可。
就像她嫂子说的,民哪里敢跟官打交道。
“国公爷,咱们走罢。”邓神福道,顺便卖了个人情给他,“官家没别的事,倒是刘承宗大人也在呢。”
这刘承宗与陈元卿一般,皆兼任知谏院,刘承宗作为谏官,为人迂腐且固执,嘉佑帝有年要修延福宫,愣是让他连劝谏十日,最后不修了才罢。
偏太祖留有遗训,其中一条便是“士大夫、言官不得斩”。
因着这,历代的皇帝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每日就仅仅劝谏便能收到十来个折子。
陈元卿道:“邓内侍好意我记下了。”
马车穿过北堂巷,自东华门入了大内正门,宫城是基于前朝旧址修建,在其基础上扩了一倍。
大庆殿是大内正殿,背面的紫宸殿乃百官上朝请安之地,而其左侧的垂拱殿则是嘉佑帝日常在此处理政务。
小h门已领旨候着,见二人来忙引着陈元卿入殿。
嘉佑帝正坐于大殿之中,刘承宗立于殿下,陈元卿上前给嘉佑行稽首礼:“官家万福。”
“陈二来了,起身罢。”嘉佑帝笑着道,他四十来岁,正值壮年,膝下子嗣众多,陈元卿幼时曾当过三皇子伴读,与嘉佑帝关系近些,是以官家这般称他。
“谢官家。”
“今日听说你休沐,召你来倒不是旁的,刘大人方才给我【1】上了个折子,是关于你兄长的,你先看看。”
嘉佑帝身边的都都知卢勤恩将奏折递给陈元卿,陈元卿皱眉将折子看了,又福身道:“兄长为官不正、不谨,臣难辞其咎。”
“官家,朝中有明令,禁止官员出入酒肆,陈大人这是明知故犯,当重罚免官以儆效尤。”刘承宗义正言辞道,这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旁人还以为他和国公府有什么龃龉。
然而这位的脾气可是b得嘉佑帝称病不见的。
嘉佑帝一脸为难:“陈二你觉此事该如何处理?”
陈元卿看了眼旁站得直挺挺的刘承宗,道:“臣认为刘大人言之有理,此风不可长,他虽为臣兄长,臣也断不会徇私袒护。”
他自然是不会,因为当日陈元卫在酒楼就是他令人给这位递去的消息。
“既然陈二如此说,便暂免去其官职,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嘉佑帝完全不记得陈元卫这个人了,要不是卢勤恩提醒,他压根想不起这还是陈国公府的人。гоцsんцщц捌.cом(roushuw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