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时间听你讲。”
晏栩瞬间眼睛红了。
……能说什么呢?说他出国第一年卖海鲜,赔了43万刀?说他那一年买了一辆法拉利,然后又放火烧了?说他粘着老胡的酒吧开餐厅,开了六家,今年上半年营业额四千万?说他大学念了一半又不念了?说他不敢见猫了?说他最他妈讨厌猫了!说他不是个废物了?还是说他不爱她了?
“……”晏栩动了动喉咙,哽咽道,“我我我他妈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看我一眼啊!”
“我在看你。”
晏栩移开目光,苦笑着:“你不懂。”
慕如笙认真凝视着晏栩:“我从来没和别人对视过超过三秒的时间。”
晏栩:“???”
“这是阿斯伯格症的表现。”
“那……你爱我?”
慕如笙摇头:“我不能回答不能确定的……”
“你他妈闭嘴吧!”
这一嗓子喊得太响亮,正巧胡同里有位老大爷拎着鸟笼子经过,吓了一跳,频频回头望过来。
晏栩深吸了口气,踉跄两步,后退到梧桐树下一圈圆形椅上坐下。几只蚊子明晃晃地落在他手臂上,但他对此毫无察觉。
慕如笙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前,遮住了背后照来的路灯。
晏栩就在阴影中双手托腮,用力捂住脸,手指剧烈痉挛,骨节皆尽变色,从指缝中传出一声声痛苦到极致的喘息。
“我恨你……”
慕如笙皱了皱眉头。
——是令她“不舒服”的表现。
“我恨你,因为我爱你,妈了个逼的,可我更恨你,还恨我自己,我他妈不知道……不知道……”
晏栩抬起头,眼底血丝密布,挺拔的鼻尖微微发红,一声声喘息饱含横渡一整片太平洋与四年光阴的千万言语。
“我不知道说什么会让你好过,”慕如笙声音冷漠,“但我会一直听你说。”
晏栩仰起头,透过树叶缝隙去看月光。他眼底水光闪现,始终没有落下泪。半晌,他摇摇头,重新戴上了成熟精英的微笑面具,方才短暂情绪失控只是光照进岩石的缝隙,转瞬即逝。
“算了,”他轻声道,“你该走了,回家睡觉吧。”
“对不起。”
“你明白‘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吗?”
“对一件事情或某个人心里感到惭愧、内疚时的话语。”
“你有这种感觉吗?”
慕如笙摇头:“没有。”
“那你说它干吗。”
“应该说,”慕如笙垂下眼睛,“我不懂因情感做出的自然反应是什么样,我的言行反应全是通过情景机制学习的,如果别人叹息,我会道歉,如果别人瞪我,我也道歉。”
“那‘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没有应该说的情景吗?”晏栩咬牙切齿,“你爸妈,你朋友……你没有朋友……你有过追求者吗?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我爱你’吗?”
“有。”
晏栩眼底闪过一丝杀气:“谁?”
“你。”
慕如笙凝望着晏栩,那无机质一般的瞳孔里清晰倒映着晏栩的的脸。
晏栩闭上眼,喉咙里仿佛被酸热的硬物紧紧堵住,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他蜷缩着身体,紧紧捂住着胃。
“呕——”
痛到麻木的脑神经终于向身体发出了信号,晏栩蹲下身体,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慕如笙仍然带着那份事不关己的冷漠,坐在一旁。
晏栩眼前被生理性眼泪模糊成斑驳的色块,朦朦胧胧中只见慕如笙递过来一包面巾纸,疑惑道:“如果我现在说‘你肠鸣声很重,应该去上厕所’,对吗?”
“……”晏栩心情复杂,“还憋得住,一拉就得回医院了。”
慕如笙表情困惑又茫然,但没有再追问。
晏栩慢慢爬回乘凉椅上,面色苍白疲惫,注视着慕如笙的眼神贪婪而痛苦。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开口说道:
“我今年29岁,如果能活到85岁,我希望在余下的55年里,能教会你如何去爱。”
慕如笙移开视线,望向别处:“是56年。”
“我操你妈啊……”
慕如笙又转过来,迎上晏栩的目光,正要开口,只见晏栩双手紧紧揪住头发,心撕裂肺怒吼道:“闭嘴吧!”
夏夜凉风习习,风掠过错落排布的四合院,越过朱红城墙与琉璃瓦,穿过繁华忙乱的商业街,夹杂着欢声笑语直上苍穹。
古老与现代兼容的北京城灯火彻夜不息,北斗星在夜幕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月光穿过云间缝隙,映照着梧桐树下两道相依偎的身影。
——以下不收费——
明天完结,初稿写完了,明天晚上校对发给我再改一遍就可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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