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婉迟疑许久,还是也走到陽台去了。
她没有跟傅辞修说。主要是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身份说,为什么唐纪清找她说话她还要和傅辞修报备,她是他的犯人吗?怎么想都很奇怪。
她也借了个去厕所的说辞,绕着边去到陽台。
夜晚风很大,吹着陽台的窗帘,一飘一飘的。
在唐纪清看来,她站在许多白色之中,朝他走过去。
她虽然穿着墨色,但也是他眼里最亮眼的那一抹白。
她还是如初见时那样,温软、恬静,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气。
“婉婉许久不见我,”唐纪清开门见山,“有没有想?”
他这句话很取巧,也很直白。若是陆知婉对他还有情,怎么想也会娇嗔着说“讨厌”,那之前他的邀约,便都是她父亲挡去的了。
若不是……
唐纪清想着,若不是这样,他再换法子哄便是。
“唐先生,”陆知婉冷冷地看他,声音也尖锐了些,“请你不要再给我家里打电话了。”
“怎么了婉婉?”唐纪清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漠然的样子,“你阿爸不让我给你家里打电话吗?”
陆知婉再怎么装模作样,终究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攥紧了手,手心发白,但攥得再疼也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唐纪清,我不喜欢你了的。”陆知婉话尾发颤。
唐纪清慌了,她怎么才一小会儿未见,就不喜欢他了?她明明爱他爱得那样紧!
她太不合逻辑,唐纪清思考了一下,以为她是说气话,斟酌着说:“婉婉,你看你脖子上还戴着我送你的珍珠项链呢,怎么会不喜欢我了?我们还要结婚,要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要一起去欧洲旅行呢。”
他哪里知道,他越说这些陆知婉的火气便越盛,他现在讲的这些,陆知婉曾经有多向往,现在就有多恶心。
“你仔细看看,唐纪清,这串项链可不是你送的那串,”陆知婉越说越激动,但她仍然家教良好地直直挺着背,双手佼叠,除了语气之外,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一处愤怒,“我在你心中是多么低贱的地位,要你拿你阿姐不要的项链送我。”
唐纪清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家里都知道这事,哪个大嘴巴说出去了也不一定。
“婉婉,你听我说。我家不碧你家富裕,项链是我让阿姐帮忙挑了给你的,不知道谁听了胡七八糟的东西去传谣言。”唐纪清反应极快。
陆知婉听他扯谎,越听心越凉,只觉得好笑,她以前到底爱了个什么东西。
唐纪清见她不说话,上手去握她的手臂,想再说些什么。
他没想到陆知婉一把把他甩开,皱眉说:“不要用你摸过百乐门舞女的手碰我。”
唐纪清闻言才恍然大悟,虽然他不知她是怎么知道他去百乐门和舞女跳舞的事的,但他相信她绝不是亲眼见识。
不是亲眼见识就好办。
“我是去过百乐门,但都是陪肖斌他们去的,他们是有跟舞女跳舞的,可我没有啊,”唐纪清又说,声音里满是哀求之意,“婉婉,你要相信我。”
“用你这张扯谎的嘴,再去多读两本爱情诗吧,”陆知婉头也不回,走出陽台,“方便你再去哄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