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言生看到了客厅里一闪而过的鱼缸,江棠的手里捏着当年躲在水草下的鱼,露出了稚嫩的小狗牙。
言生想,它似乎彻底没电了。
“我要你回家。”画面晃动着,江棠的脸变得模糊,声音软软的。
“妈妈呢?”
“妈妈在哭,她让我和你打电话。”
等一切结束,言生飞回了上海。
晚上,江棠躺在床上,挤在两人中间,看着言生一遍一遍地安慰妈妈。
“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在,我睡不着。”
“抱着你。”
“两天过得好慢。”
“嗯。”
“我想你。”
妈妈的脑袋埋进了言生的肩膀,江棠看了一眼,言生的肩膀湿了。
妈妈又哭了,江棠不想再担心了,她听着言生喃喃地说着什么,知道过一会儿,妈妈就会破涕而笑。
江棠抱着言生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好吃吗?”
街上吹来微风,餐桌上的烛火摇曳闪烁。
她们坐在露天的餐厅里,言生帮江轻洗把肉切开。
“好吃。”女人笑着,腮帮小小地鼓着。
言生吃了几口,停下筷子,盯着江轻洗看。
女人的发丝被风吹了起来,她微微红了脸,低下头问,“张长还找你麻烦吗?”
言生调到了上海的公司,被张长变着法为难。
“没有。”
“幼稚死了。”
言生笑,重复江轻洗的话,“幼稚死了。”
她们注视着对方,言生舔了一下嘴唇,“想去海边散步吗?”
“江棠还在家里呢。”
“傅青青答应去家里看一下。”
女人轻轻歪着头,手指缠上了言生放在桌上的手,摩挲她的指缝。
她们挑了一个海边,傍晚的风带着暖意,吹在她们的身上。
言生闻到了江轻洗身上的气息,头和身体还是有了反应,她深深地吸气,肺慢慢地充盈。
女人晃了晃她的手。
言生坐在沙滩边,海水扑在自己的脚背上,她看着江轻洗的身体慢慢没入海水中,露出锁骨,转身朝自己笑。
女人的发尾沾上了海水,贴在了身上,笑容有过往的温柔。
言生怔怔地看着她。
江轻洗用手撩了撩水,抬着腿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裙子紧贴着身体,海浪轻柔地扑在她的腿上。
她坐在言生的身边,又拉着言生躺在了被晒得暖暖的沙子上。
太阳落下时,她们紧贴着坐在沙滩上。
言生轻轻拍掉江轻洗背上的沙子,感觉她湿淋淋的皮肤摸起来凉凉的。
她们的面前爬过了一只螃蟹。
“你看。”言生指了一下。
“谁的小螃蟹。”
“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在沙滩上看螃蟹。”
女人眉眼弯弯,“这就是你的愿望?”
“我想了好多年了。”
“那算实现了吗?”
“再等等的。”
“为什么?”
“等天黑的。”
“可是天黑就看不到了。”江轻洗说着,让言生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们可以用手电筒找到它们。”
“然后呢?”江轻洗温柔地亲吻言生的脸。
“然后,”言生回吻了她,“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六月里的风扬起她们的衣衫,也吹干了她们潮湿的肌肤。
她们慢慢地亲吻,等了一会儿,又继续亲吻。
“可以了吗?”
“还不够黑。”
沙滩上的人流中有轻柔而沉稳的嗡嗡声。
“现在呢?”
“快了。”
风停了,空气就只有热。
“是不是到夏天了?”
“嗯。”
“我们还没有一起过过夏天。”
她们的脚碰到了一起。
“好像有一只螃蟹踩到我的脚了。”
女人轻声地笑,“那是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