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在黎扬的家里住了下来,他没有过问对方将那家人怎么样了,因为他的表哥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堵过他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路悠猜测多半是不死也残了。
反正他也不需要关心这些事,他只用漂亮,天真就好,自有人为他处理好一切——毕竟,谁让黎扬疯了一样的迷恋他。
他跟黎扬同吃同住的事已经在校园里传遍了,人人都知道他搭上了黎扬的船,而且他还是黎扬唯一一个公开承认过的干弟弟,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他们开始敬畏,讨好,用一种近乎谄媚的神情望着他。
路悠简直爱死了这种感觉。
他只需要装乖讨巧就行,黎扬自己就把他捧到天上。
就比如现在,路悠懒懒的趴在黎扬的腿上,眯着眼睛像只猫儿一样打了个哈欠,神色困倦。
他才打完篮球,身上汗津津的将背心都浸湿了,黎扬用纸巾给他擦了擦脖子后的汗水,修长的手指撩起柔软的发丝,“你头发已经长这么长了,都可以编辫子了。”
“啊?”路悠不舒服的扭了下头,用气音说道,“那……我去剪了?”
“不剪,就这样留着,好看。”黎扬下意识的说。
可不是好看吗?
这么久来,路悠在他的娇养下总算是长了点肉,不再肉眼可见的单薄,秀丽的少年开始抽条长高,五官也开始长开。
黎扬几乎有求必应的宠爱助长了他嚣张的焰势,曾今胆小的少年在他的纵容下变得娇蛮而得意,脾气也变得暴躁,在黎扬看得见的地方还有所收敛,可在背后……他养出来的孩子将狐假虎威,为非作歹这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已经说不清有多少个人来黎扬面前抱怨了,说路悠在他面前表里不一,内藏祸心。
这些他真的没发现吗?黎扬垂眸,手指穿过路悠细软的长发,他早就知道他本性并不纯良,柔弱无辜的皮囊下早已坏到根子上了,淡漠无情,心狠手辣,龇牙必报。
但一想到凡事皆事出有因,有因便有果。便愈发怜惜他幼时失孤,寄人篱下,怜他为人所欺负,怜他孤立无援,怜他养成了现在这般性子,便也觉得那些阴狠的性子都也无伤大雅了。
更有一点便要归结于他心中那点难以言喻的心思,他喜欢男人不错,可一开始确实只是因为怜惜才帮的路悠,后来不知怎的对人起了那种心思,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再也无法将路悠从自己的心里剥离了。
他知道路悠对他的示弱讨好全都是为了寻求他的庇护,所以他让路悠住豪宅,给他买奢侈品,彰显自己的财力,同时给他放权,任由对方借着他的势力胡作非为。他把他养的娇气,贪婪,挑剔,养的再也离不开自己,让他贪恋自己手中的权势,化为拴住路悠的绳子,他要把路悠禁锢在身边。
昔日胆怯的少年被他养的更大胆,也更漂亮了。黎扬想起刚才在操场上打球的少年,汗水挥洒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风采,当他穿过围堵的人群轻轻松松跃起灌篮时,掌声与尖叫声几乎要振翻全场。
而少年只是漠不关心的转身,随手将散落的刘海撩起来,露出那张艳丽的咄咄逼人的面容,他是那样的嚣张又夺目,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实现,黎扬……也在所难免。
可同他们不同的是,少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而黎扬有资本让少年朝他走来。
“过来,我帮你擦擦汗水。”黎扬挑着眉。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男生瞬间像只猫儿一样慵懒的躺在他的腿上,他心心恋恋时的人离他如此的近,火热的身体几乎将他同化,他忍不住心里起了点心思。
路悠打了个哈欠,眯着眼休息,假装没有感觉到身后那人灼热的眼神。
有人宠爱,自然也有人讨厌他。
就好比此时此刻双手环胸,顶着一张臭脸的孟追,他不屑的看着躺在男人腿上的路悠,“骚货,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勾引人!”
路悠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
黎扬却一瞬间冷了脸,“阿追!”
“切”孟追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