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心中早有沟壑,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随即流畅书写。
不消片刻,他就放下笔去一旁净手了。他写完的对联被人挂起,上书: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有人拍掌叫好。
周围皆是赞叹惊讶之声,赞叹于男子的学富五车,惊讶于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雪看着那男子愣住,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在这里?楚生呢?”
沈筠佯装没听见,假意说:“阿雪,那公子好生了得,有如此天人之姿。可是你常日里提起的的楚生?”
“他…不是楚生。”楚雪有些咬牙切齿。
在沈筠答应要随楚雪出门之前立刻就有眼线将消息传回听雪楼,做了相应的各种安排。
为了让沈筠能看到那楚生是如何风度翩翩,才智过人。听雪楼特意拿出了一道难题悬挂于大堂之上,同时将提前预备好的答案给了楚生。
谁知,谁知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们的计划破坏了大半。
沈筠惊讶,“哦?那这位公子是?”面上带着向往之色。
“那位不是一般人敢妄加议论的,太傅言岑。”就算是晟谦在言岑面前也不敢端架
子,更何况楚生那小小的文士。
沈筠美目微眯,确定了那言岑真是无意中走进来,无意中写了个答案而已。
怪只怪,上天都和楚雪过不去了。
傍晚,楚雪带着沈筠败兴而归,回了西院就扎到床上。
沈筠换回了原来的衣服,静悄悄的回了东院。和她离开时一般无二,东院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她一踏进内室,就知道她错了。
夜幕降临,沈黯整个人坐在黑影里,自饮自酌。
见沈筠进来,把玩着杯栈,语气随意的问道:“听雪楼可甚是有趣?”
六、有寡妇遇鳏夫而欲嫁之(26)云消雾散
沈黯要是直接大动干戈,表示生气尚好。这样语气森冷,阴阳怪气的,反倒让沈筠觉得不安。
这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只是出去走走,并没有其他意思。”沈筠上前主动示好,坐进沈黯怀里,故意用下身去磨他。
沈黯抱着她,一双手立刻就不老实了。“没其他意思,就让你连小舅的话都不听了。嗯?”
他顶胯撞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烧火棍的炙热。
“小舅…我就是想知道…世人眼里和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是什么样的而已。如今我才发现我与她当真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小舅娶她,昀昀也无话可说。”
沈筠示弱,一脸委屈,沈黯最吃这套。
果不其然,沈黯立马就放低了语气,“小傻子,你和她那泥巴比什么。”
沈筠摇头,“楚姑娘很好,她学识出众,又生得花容月貌。她所结交的也都是名人文士,哪像我这乡下的无知寡妇,闭门造车,什么也不懂。”
“不许胡说!”
沈黯对寡妇这词十分敏感,他一点也不喜欢沈筠说自己是寡妇,那感觉糟糕透顶,就像在嘲笑他以前有多愚笨,错过了她。
“我一介武夫,也不需要认识那劳什子文士,那些文人,我一个打十个也绰绰有余。”
文武双全说得好听,却没几个能做到。所以这文武之间一直明里暗里打着擂台,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小舅,你虽是武将,但我知晓其实你学识渊博,有勇有谋,称得上真正文武双全,韬光韫玉之人。何苦整日装傻充愣呢?”沈筠低声说着,心跳略微加快。
沈黯对外的形象一直是耿直的武将形象,但实际上他的军事才能一点都不比身为军师的林源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为了不过于锋芒毕露,他将大部分的战略功劳归于林源,也让皇帝能对他少一点戒心。
他对所有事情了若指掌,却要装作大智若愚,粗鲁的糙汉子形象。
沈黯的日子其实过得一点也不舒坦,相反累极了。已故太师之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三品云麾将军,有多少想看他摔下来的模样。
沈筠先前就知道,却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下时机成熟,时不待我,她该和沈黯开诚布公的说清一些事情,不让他踏入敌人的圈套里。
沈黯此时心情五味陈杂,他的小外甥女比他想得还要蕙质兰心。
换句话说,他的昀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