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其然地和男人冷漠的视线交汇。
只是一瞬,那视线就淡淡地移开了。
“Stefanie?”
“是的,她只留下这个名字还有号码,嘱托前台告知您请务必联系她。”
白希遥听了武永平的描述,怀疑是赵兰庭,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赵兰庭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是谁呢?白希遥猜想,或许是何清显的同学朋友。
她对外宣称是何清显在回国路上失踪,警方正在搜寻但一直搜寻未果,最开始的时候媒体争相唏嘘了一番,还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竟然还有人来找他?
希遥笑了两声,心里不无幸灾乐祸地想:不管是谁,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把那个号码要过来,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倒先接了一通来自疗养院的电话。
医生沉痛地告诉白希遥一个消息——(PO-18.)(PO-18.)白柔要不行了。
白希遥挂断电话时大脑还一片空白,直到冲进医院看到已经闭上双眼的白柔时才有了真实而强烈的难过。
医生摇头叹息,说:“请节哀。”他看着病床上苍白如纸的女人,即便早已对生死麻木,但仍旧感到惋惜,这女人是由于长期疾病导致器官衰竭而去世的,这种病常发生在老人身上,俗称老死,去世前并不会受多大的痛苦,也能算是安度晚年,可正让他惋惜的是——(PO-18.)(PO-18.)这患者还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35岁,是他见过最漂亮也是最寂|寞的病人。
白希遥仔仔细细看着白柔,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白柔的脸。
还软着,还有一点温度,仿佛她只是睡着了。白希遥俯身去看她,轻声叫她:“妈妈?”
白柔没理她,在等待回应的时间里,白希遥发现她眼角竟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水,像是哭了。
她声音很平静,“她最后有说什么吗?”
“有。”医生干咳一声,耳边回响起那道凄厉而悲伤的哭喊。
回光返照的那一瞬间,她握住他的手,眼睛恨得出血,朝他喊——(PO-18.)(PO-18.)
“何振华,你误我!”
医生的声音很低,他模仿不来白柔的腔调,甚至还有点别扭,却一把将白希遥的思绪拉回了五年前那个晚秋。
(PO-18.)
这一年,白希遥15岁了,升了初三。何清显和赵兰庭也成了学习紧张的高三生,而白柔的小|腹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点大起来,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
她和何老爷一样,是摔下楼梯出事的。
那天下午,白希遥装病逃课在家休息,睡得昏昏沉沉时,突然听到走廊一阵吵闹,好奇地打开个门缝去看,原来是白柔哭得梨花带雨在和一脸不耐烦的何振华争执。
争执内容大概是何振华在外面养了女人,那女人还给白柔打了电话,白柔又惊又怒,气冲冲找何振华对峙。
白希遥在门板后嗤笑,全世界都知道何振华在外面养着数不清的情人,只有白柔被蒙在鼓里,还当他是温柔痴情郎,而他们两个就是神仙眷侣呢。
白柔是个恋爱脑——(PO-18.)(PO-18.)或许这点还遗传,白希遥自己也不遑多让但幸运的是她比白柔多了一肚子心眼。
眼看白柔处于争吵的下风,情绪已经开始失控,白希遥推开门正准备出去帮忙的时候,白柔突然哭着给了何振华一个响亮的耳光,何振华猩红的眼睛在白希遥面前一闪而过,之后的事情仿佛一段被放慢了的默片。
当她回过神时,何振华已经连滚带爬下了楼,抱着鲜血淋漓的白柔冲了出去。
那是白希遥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居然可以流这么多血。
原来人从楼梯摔下去是可能没命的。
(PO-18.)(PO-18.)(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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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摔去了一个半成型的胎儿以外,还摔去了半条命,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白希遥以为她要死了,但白柔却一直没断气,无知无觉地躺在重症监护室。
何夫人摔成这副样子,何老爷的好友们携带家眷来慰问,提及为什么会摔下楼梯,何振华便表情痛苦地闭上眼,艰涩道:“谁知道怎么就一脚踩空了呢?早叫她不要乱走,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喊我和佣人,结果还是……哎!”
何清显和何振华并排坐在一边,亲自给客人们续茶水,基本不太说话,心情也有些低落。赵兰庭坐在沙发一角,心疼地摸了摸白希遥的头发,要是白伯母去世了,那小希遥就变成了孤儿了,她还这么小还没来得及长大呢……赵兰庭她心里十分难过,看起来就跟自己死了妈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