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面露难色。
蔚云初答应一声,心里知道,他这是被排挤走的。
宋长凌很忙,他每天入夜才回来,早上便会出门。
无声的压力中,终于有一天,宋长凌回来,叫阿花收拾行李。
“那又怎么样?他宋千杀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还有道理了?他的地位还不是谷中兄弟抬举来的,现在兄弟受了伤,他女人不治,我还要去谷主面前告他呢!”
罢了,医者仁心,林小青现在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哪怕身在恶人谷,也不应该把她视为恶人。
“宋、宋道长!”刚才盛气凌人的壮汉,不由弱了气势,说道,“我兄弟伤势不轻,命在旦夕,您好歹给治一治啊!都是恶人谷的兄弟,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12章不治
有时候蔚云初会有一种错觉,他们并不是身在恶人谷,而是在乡下隐居。
“滚出去!”宋长凌吐出冰冷的三个字。
“怎么?”
领头的壮汉凶神恶煞地说:“什么医馆不医馆,你不是万花谷的吗?快给他治一治!”
蔚云初起身进屋,想要关门。
蔚云初闲来无事,就坐在外边,听顽童书院传来的读书声。
花蝴蝶苦笑:“我们哪里敢去毒王那里?他喜怒无常……”
伴随着脚步声,花蝴蝶带着客栈伙计急步奔过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小的身影。
蔚云初一想也是,肖药儿入恶人谷之前,常以药害人,进了恶人谷,因受王遗风节制,医治谷中弟子时不敢下毒,可林小青这么个小丫头,不想治就不治了。
他不想逼她,只能带她躲出去。
或许自觉占理,他语气强硬起来:“您地位比我们高,平时有什么好处,都是先给您才轮到咱们兄弟。不能只要好处,不照应兄弟吧?这可说不过去。”
蔚云初偶尔也会给他们讲讲故事,孩子们总是很给面子,叽叽喳喳地讨论。
“这里不是医馆,请你们离开。”
他们过着仿佛寻常夫妻的生活。
壮汉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那壮汉嗤笑一声:“得了吧!前几天你才把平安客栈那小丫头给治好了,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你是宋千杀的女人,不也是恶人谷的人?快给爷的兄弟治病!”
同伴小声提醒他:“大哥,这娘们是宋千杀的人,要是得罪了他……”
“蔚姑娘,蔚姑娘!”外头传来急切的声音。
蔚云初冷冷道:“不治!”
还好大生看到有人上门,立刻让阿花去找人了。
他说:“金水镇缺人坐镇,我向谷主要了这个差事。我们明日就走。”
林小青?
“姑娘,该用饭了。”阿花来唤她。
她不肯治,这压力便转嫁到宋长凌身上。
“你,快过来给他治!”
宋长凌仍旧很晚才回来。
说着就要动手。
蔚云初道:“我不治恶人谷的人。”
宋长凌回来时,他们已经把伤者抬进来了。
,谁不想多个大夫?
花蝴蝶让她看林小青的样子:“小青突然晕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门被那人按住了。
哪怕做了这个决定,她也没想过会用医术治恶人谷的人。
这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回到了万花谷。
她想起这小姑娘望着自己渴盼的眼神,终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进来吧。”
花蝴蝶没敢说下去。
“蔚姑娘,你救救她吧。谷里没几个医生,先前我们抱她去看过了,治不了。”
那汉子说的话没错,拿了好处,当然要有回报。他纵容自己的女人,不就是不把兄弟的命放在眼里吗?
蔚云初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
她不敢去想太多,不然心里的负罪感会涌上来,将她淹没。
蔚云初不以为然:“肖药儿不是在你们恶人谷吗?这都不用他出手,手底下的药师应该就能治。”
送走花蝴蝶等人,天也黑了。
蔚云初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没动弹。
那些孩子并不在乎她是谁,没事就过来跟她说话。
可叫她看着那么个小姑娘死在面前,心里实在过不去。
他一出现,顿时鸦雀无声。
蔚云初掀开她的眼睑看了看,又摸了摸脉博,说道:“惊厥了,大概是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是大问题,你们找个大夫施针,再开副方子就好。”
蔚云初站起来。
只有放空自己的脑子,才能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
可她不想治,如果治了,那她和背叛有什么区别?
直到那天,有人抬着伤者过来。
蔚云初淡淡应了声,收拾起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