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桥段,屡见不鲜。
医院里也不安生,层层安保将病房里里外外包围,记者还是有法子进出自如。
住了一周,稳定了病情,姚正雄便回家休养了。
姚谨中被父亲叫回家的那日,两人在书房密谈了许久。
丈夫管教起儿子来,徐青兰也不敢插手。
里头倒没什么乒乒乓乓的声音,只是姚谨中出来后,头发乱了几分,衣着也皱皱巴巴的,走路姿势带着些踉跄。
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这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当晚,蓝岚和姚谨中一同洗澡时,看着他遍体鳞伤的身子,心疼地红了眼。
大片青紫的淤伤,里外胳膊上都是,胸口还被踹了好大一个脚印。
看着小姑娘落泪难过,姚谨中后悔极了。
他这顿打挨得天经地义,将父母亲的掌上明珠抢走,很是活该。
先前不觉得疼,到了晚间才稍稍发作。
早知道视觉效果如此触目惊心,他就偷偷处理这些伤了,也免得惹她伤心。
这变故姚谨中能忍下来,逼迫着蓝岚也一并忍了。
她不计较,是心里有了定数。
想着毕业后能与他同宿同飞,只觉得大四这一年过得尤其缓慢。
真是区别对待了。
当初徐青兰说要带她去英国,小姑娘死活不愿意。
可现在姚谨中提了,她眼巴巴地数着日子赶快过去。
往日的那些好友,她为着一个男人,竟都舍得抛下了。
这重色轻友,说一套做一套的派头,蓝岚绝口不认。
怎么能一样呢。
当初她年纪小,最是需要依赖的时候,远走他乡,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闺中密友宋南圆远赴美国,萧棋睿成天的和女朋友打情骂俏,其他的朋友也有自己的世界。
况且,姚谨中陪着一起去,那还有什么去不得的。
这么想着,简直天衣无缝。
她真想离开这里,逃离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不被苟同。
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过只属于两人且舒适自在的小日子。
在少女的热切期盼中,终于熬过了艰难且缓慢的时日。
毕业那天,姚谨中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走在青春洋溢的大学校园内,四周围的小情侣光明正大地牵手相拥,韶华一生的男人突然有些羡慕了。
不知是因为正直年少青春,还是因为旁若无人的亲密。
想到自己,为着名声,在公共场合他还是有所收敛。
收敛久了,总归留下了遗憾。
每当看到小姑娘发亮的笑眼,他本能地想要吻下去,又被理智生生折回了神。
男人看着不远处和朋友合影留念的女孩,眼底的眷恋浓重,藏在千沟万壑的眸子深处。
她的女孩长大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艰难是有的,欣喜若狂也不假。
很快的,他们也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拥抱接吻,随心所欲。
将国内的事情打点妥当后,姚谨中卖了名下的几处房产,只留了璞水府的公寓。
虽说往后不会再回来了,可这房子里太多他们爱的痕迹了。
他不舍得,也不愿意让外人来沾染破坏。
这算是他们第一个家,留着也好。
临走前,徐青兰破天荒地见了蓝岚一面。
她知道姚谨中在计划着什么,当初费心办理移民的手续,这会儿倒是直接便宜了他。
见了女儿,一贯的冷冰冰,没什么好脸色。
从什么时候起,母亲的脸上很少再有笑容了。
蓝岚看着日渐苍老的少妇,严肃的脸庞没有了温柔,她有些难过。
一个没忍住,快步扑过去,将妈妈抱个满怀。
徐青兰一个转身,被女儿的拥抱结结实实捆住。
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可她抱得太紧,只挣了一下,便放弃了。
也是舍不得,这丫头什么时候同自己这般亲近过。
与儿女的这一出对峙,她输得一败涂地。
埋首在母亲怀里的女孩,瘦窄的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胸口的衣物凉冰了一团。
她哭了,没敢发出声响,怕妈妈担心。
徐青兰有些动容,尽管她仍是恨着的,可女儿的眼泪一出,那口憋在心里的浑气还是散了不少。
她太担心她了,选了这样一条死路,偏偏一走不回头。
说到底,她那么小,又懂什么呢。
在徐青兰的眼里,蓝岚永远是那个四五岁,抱着布娃娃找哥哥的小女孩。
她是长不大的,是脆弱易折的,是需要她来庇护的。
可她不听话啊,他们都不听话。
少妇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这一声叹息,涵盖了太多情绪,除了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