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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描牡丹:番外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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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人都乱了阵脚,独他还能肃着脸,说少忙着慌,等查定再讲;又去开过会,安抚下一干老臣老将。

    回到府上,盛碧秋给他奉茶时,老帅端着茶盏咳了一嗓子,满杯见红。

    盛碧秋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慌的,知道张汉辅此次凶多吉少。

    盛碧秋一滴泪也没有流,想起张汉辅临行前交代的话,更不敢辜负。她变得比老帅都沉得住气,稳住整个帅府,一边在病床前尽孝,一边也好好调整情绪,善养着腹中的胎儿,不敢有任何差池。

    大约过了半个月,帅府才收到一封平安信,是张汉辅亲笔,只一个字“安”,众人的心这才落定。

    等沛城的报纸开始澄清谣言时,一辆汽车在帅府门前稳稳当当地停下。

    张汉辅从车上下来,毫发无伤,正神采奕奕地笑着,拥抱来迎的姨娘。

    三妈妈哭:“你个臭小子,报纸讲你死了!”

    张汉辅大笑,“放他娘的狗屁,我这不是好好得么?”

    他眼睛寻了一周,也没看见盛碧秋。三妈妈知道他在找谁,“人在屋里呢,有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三妈妈拍拍张汉辅的肩背,“哎呀,你先去看看老帅,他惦记你都惦记病了。再去找碧秋,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这真稀奇。”

    他跟老帅请安,讲明刺杀的事是真,不过自己当天临时起意,折了一趟去往上海,不在专列上,这才未遭毒手。因他要查清是何人所为,所以才一直没往家中报平安。

    老帅问,是何人所为。

    张汉辅就说,不是中国人。

    老帅哦了一声,仰在床上长叹道:“相权啊……你老子是不是老啦?”

    “您是该服老了。”

    “那以后的事,你自己做主。”

    张汉辅一笑,没再接茬儿,道:“好好休息吧。”

    周全一顿,他才回房去见盛碧秋。她见着他来,也没多少喜色,正坐在桌后绣东西,连眼皮子都没抬。

    张汉辅见她这冷冰冰的样子就烦闷得厉害,解开腰带,随手一挂,哼笑道:“三妈妈说有个好消息,果然好。可见我死了,你也没跟邵平跑。”

    盛碧秋一针不慎扎进指腹里,转眼见血。不知为何,指尖细小的疼痛此刻要比寻常要疼上许多。

    她倒抽了一口气,连忙将指上血珠含进口中。

    张汉辅一皱眉,去抓盛碧秋的手,冷声道:“我看看。”

    他扯她站起来,盛碧秋一起身,张汉辅才猛地注意到她笨重隆起的肚子。

    他一愣,整个身子都僵了一僵,正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问:“我的?”

    盛碧秋一听这话,岂不更恨?气得眼泪扑地落下来,抬手给了张汉辅一耳光,又上前紧紧抱住他,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不是撒娇,而是歇斯底里地咬,非咬让张汉辅疼够了不可。

    张汉辅行军多年,受伤见血的事不少,一枪打进他背里,他都没叫喊过一声。可此刻肩膀上的痛,疼得他手都在发抖。

    “蒹,蒹葭……”

    她恶狠狠地说:“他们讲你死了,我一声也没有为你哭。”

    张汉辅苦笑,“那你做得很好。”

    “我怕我要是哭了,如了你心愿,你就真不再回来了……”她眼泪流了一脸,“张汉辅,你对不起我。”

    他将她的话细细品了一会儿,才明了,抿唇一笑,轻轻抱住她,道:“我对不起你。”

    盛碧秋继续拧他出了一顿气,才说:“孩子是你的。”

    他解释:“我刚才犯傻,脑筋都不转了。我信你。”

    盛碧秋质问:“你信么?见了我还要提邵平?”

    张汉辅挑眉,一时语塞,抚着她隆起的肚子,又笑又叹,悬了多天的心仿佛在见到盛碧秋的这刻才落定下来。

    他说:“以后再不提了。”

    一到夜里,盛碧秋睡不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躺在张汉辅身边又想流泪。

    张汉辅听见动静也醒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盛碧秋红着眼睛摇头,“我没事,最近经常这样。你快睡,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那怎么行?”

    张汉辅见她这样躺着也难受,亲去她的眼泪,想了一会儿,说:“嗳,盛小姐,要不要跳支舞?”

    他牵着盛碧秋起身,帮她穿上鞋。

    朦胧的月色中,张汉辅轻轻环住盛碧秋的腰,因他们二人中间还隔着个小东西,张汉辅就更加小心翼翼。

    跳舞自然也没有那么正式,他们只是互相拥着,额头相抵,步伐随着音乐漫来漫去。

    张汉辅还调侃她,“胖了。”

    盛碧秋恼得拍他肩膀,“那也是你害得。”

    “这就生气啦?”他的笑声在吻中变得含混起来,“好了,对不起,对不起。”

    调笑的声音逐渐隐在音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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