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竟也抄录了刘希夷《公子行》的最后四句:“愿做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百年同谢西山日,千秋万古北邙尘。”
这是顾希言的笔迹无疑了,他自幼临摹《郑文公碑》《高贞碑》, 楷书端方峻整, 刚劲有力, 可信笺上这四句诗却多了几分风流蕴藉, 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沈琼英心中一热, 装作不经意道:“没什么, 是顾哥哥抄的古人的诗。”
春兰点点头, 又失声道:“姐姐, 你看这纸篓里有好多写废了的信笺,这也是顾府尹的笔迹吗?他写这么多,是要练字吗?可真奇怪。”
沈琼英摊开那些废纸一看, 那十几张纸上写的都是这四句诗, 想来顾希言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生怕写的不好,所以提前练了好多次。
沈琼英眼圈红了, 眼泪随即要涌出来, 忙抬手拭泪, 春兰诧异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沈琼英已是擦掉眼泪露出笑容:“好好的谁要哭,是刚才风吹过来迷了眼。”
六月十二是谢临的刑期。不过为了防止意外,照例是不会提前通知犯人的。应天府司狱走进单独关押谢临的牢房,开口道:“谢掌柜,今日过堂。”
今天司狱对自己似乎格外客气,谢临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问道:“是单审问我一个人吗?”
司狱沉声道:“不, 还有谢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