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暑夏。
纪苭被敲车窗的声音吵醒。
昨晚跟蒋蕴棠胡搞到了凌晨三点多,七点又被纪爸爸的秘书夺命连环call吵醒,被喊去总公司参加和她这个靠父荫在总公司旗下某家分公司混吃等死的太子女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总公司管理层月例会,十二点继续被迫参加管理层饭局到快三点才结束,结束后又被纪爸爸抓着叨逼叨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她点着头哈着腰承诺一周至少回家两次才摆摆手让她赶紧滚。
等她一路踩油门卡着限速把车子停到T大校门口的老位置上时,已经三点四十了。正好蒋蕴棠发消息跟她说篮球赛差不多四点结束,她也就干脆没熄火,把空调调小了就缩在座椅上打起瞌睡来。
玻璃声一响,她还以为是蒋蕴棠到了,伸了个懒腰降下车窗,却发现是个妆容浓郁、打扮火辣的妹妹。
?
纪苭一愣,冲妹妹挑了挑眉,继而笑着吹了声口哨。
妹妹也是显然一愣,往后退了一小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车头,被粉底液涂得雪白的半张脸肉眼可见地涨得通红。
纪苭看了看车头竖着一瓶足以以假乱真的罐装可乐,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她又看向这个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妹妹,妹妹眼神乱飞,右手用力抓着一次性卷发棒卷出来的长发,拔腿就想跑,却被纪苭一把抓住了手臂。
纪苭看着瘦瘦的一长条,力气却很大,妹妹再三挣脱无法,扒在车门上低着头哀求:你抓我干嘛,放开我
纪苭不为所动,直起身将她从头看到了脚,那目光不带半点不好的性质,却看得妹妹生出一股想要钻进地缝里的想法来。
有了钱想做什么?纪苭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妹妹开始是沉默,垂着眼盯着纪苭抓着她的手臂上的手表还有手上戴着的手链和戒指看,察觉到纪苭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头顶游走,终是嗫嚅着开口:还信用卡。
欠了多少?
她的语气淡淡,妹妹却感觉像是小时候在外面做了错事回到家被面无表情的妈妈盘问一般,不敢不答:三万多。
干什么了?
买包买化妆品买衣服。
纪苭松开了手。
妹妹没敢走,听到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才抬起头,就看到纪苭把她香奈儿大号经典黑色手袋里的东西通通倒在了副驾驶座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厚厚的一沓现金塞在里面,然后把整个包塞到了她怀里。
她第一反应是往外推,你我我不能要
纪苭没理她的话,确保链子挂在她手臂上后就果断地松了手,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盒避孕套来,抓住她的手塞到她的手心里,有些事情,还是跟喜欢的人做比较好。
妹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她笑着朝远处招手,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看到喜欢的人而露出的笑容,但纪苭说的那句话总归是在心里激荡了一会儿,好像一下子就把她花了好久才做好的心理建设给打破了。
好了,周末了,约同学朋友出去逛个街吃个饭吧,别多想了。纪苭拍拍她的头,你可不要打扰我的约会。
我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妹妹鼓起勇气道,等我有了钱我就还给你。
纪苭跟她对视了几秒,看她认真严肃,便也点了点头,拿了自己的名片给她,看着蒋蕴棠正在过马路还有几步就到了,对着后视镜里在不远处树下停着、车顶放了瓶看不清牌子饮料的车撇了撇嘴,冲妹妹挥了挥手,抓着她的肩转了个身往反方向推了一把示意她离开。
蒋蕴棠正好和她在斑马线上擦肩而过,却并没有什么好奇心,走到纪苭的车边才问了一句:那个女生你认识?
纪苭摇头,问路的。
噢。
纪苭抓着他的手点了点手表,都快四点半了。摸到一手湿时又嫌弃地松开,出那么多汗。
才不是汗。蒋蕴棠嘟囔,抓住她的手非要牵到一起,还不是怕你嫌弃,我冲了个战斗澡,头发都湿着呢。他晃了晃脑袋,看纪苭叫着躲溅起的水珠,高兴地笑出来。
被班长硬拖着打了个十分钟的加时,不然我早出来了。
噢,知道了。纪苭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随即抽了张纸擦手,你开车吧,我困死了。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行啊。蒋蕴棠伸手打开车门,纪苭刚放下来一条腿就被他堵住。
蒋蕴棠把她按在了座椅上,动作上很占主导,低下头来咬着她耳朵说的话却卑微得很,纪苭,帮我开锁。
耳垂都被他咬湿了。
纪苭推开他一点,低了头,目光落在他被宽大篮球背心遮掩住了的双腿间,仿佛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用膝盖沿着大腿凑上去,触到一个跟肌肤不同触感的硬物时,故意顶了顶,笑着问他:今天篮球赛表现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