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暖情,你知道被alpha捏后脖子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吗?”
临别前,我这么告诉付暖情。
她似乎没有想到习以为常的动作会突然被我提出质疑。趁她愣神之际,我钻进了自家楼栋。
明明隔了一段路程的时间,被她碰触过的地方却仍残留着那微凉的触感。
我给自己做了饭,扫了地,洗了澡,在家中制造了不少“生活气”后,提着炖好装进保温盒的鸡汤搭车去了医院。
我妈睡着了,我指了指门口,把护工支出去以后,替代其位置坐到了床边。
睡梦中的她没有戾气,面容轮廓柔和,气质娴静优雅,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人的心底装了多少阴暗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想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就睁了开来,浓浓的嫌恶像是急欲脱离的困兽迸出来。“你还知道来?我以为你想着干脆就把我丢在这里烂成尸骨!被蛆咬烂!腐成臭水!”
“你想多了,这里不会有蛆。”
我给她盛了一碗汤,炖烂了的鸡肉质细腻,醇香浓郁,被禁锢在隔热盖下的味道迅速占据了整个房间。一些碎葱花悠游自在地在水面上浮沉。
她扭头避开了汤匙,嘴唇紧闭。
“我炖了很久。为了炖汤所以才来得晚了,妈,对不起。”又试图往前喂。
她扭头直接用脸颊顶开了汤匙,汤汁喷溅,烫得她皮肤都红了,她却犹然不觉,只顾着嘲讽我。
“口口声声是因为给我炖汤,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一片孝心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边炖汤边想着怎么勾引付暖情呢?秋遥,你怎么能又可怜又下贱的。我把你放在付家,从小陪着付暖情长大,结果呢?你臭不要脸地喜欢人家,人家却只是把你当没有爹妈疼爱的可怜虫!如果没有我,没有你那该死的爸,你看付暖情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像你这种没有腺体的beta就不配得到爱,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一对!付暖情这种天之骄子的alpha更不可能看上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垃圾beta!”
“说完了吗?”我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和衣服,“说完就吃一点吧。鸡汤冷了就漂油了,到时候更不好入口了。”
汤匙又锲而不舍地送到她的嘴边,她冷冷地看着我一眼,终于大发慈悲地张开嘴。
与此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
“妈,我最近模拟考试比较多,所以没有办法照顾你,只能先让你在医院待一段时间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带你回家。”我向她报备,“之前那个阿姨我给辞了,到时候我会找一个更负责任的阿姨照顾你。不会让你出意外了,你也不要再像为难上一个阿姨一样为难人家。”
一口接一口,终于喂完了。可她都没有再搭理我,哪怕是再找些恶毒的话来刺我。
我关上房门的时候护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我出来脸上露出些许窘迫。
我随即了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她现在只剩嘴可以动了,坏一些也情有可原,还请您包容一下。”
“不是啊!”护工大声道:“你们不是母女吗!她怎么能说那些话呢!世界上哪有一个妈妈会这么伤害自己的小孩啊!”
一看就是个新来的。事实上每个阿姨都曾发出过这种无法谅解的困惑。而我的回答和现在如出一辙:
“她不是在伤害我,她是在伤害她自己。”
她们的表情懵懵懂懂。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当是个缺爱的beta在自残。”
离开医院以后,我才彻底松开拧成了麻花的神经。
晚风微凉轻轻拂面,绿荫在路灯的照射下印出成排的圆蓬状的阴影。我拿着手机,慢慢散步回去。
付暖情发了条消息:我只会碰你的“腺体”。
我回她:傻了吗?beta哪有腺体。
她:有,世界上人人都有腺体,只要咬了能烙上牙印的都可以是腺体。
胡说什么呢?
要真这样,上帝为什么还要创造出beta这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