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现在的棘手情况,国王陛下没有向您下达过指示吗?”
“陛下让我在不影响我国利益的前提下,可以给予太子妃适当的支持,前提是等到她夺取大权之后给予我国应当的报酬。”坎宁子爵露出为难的表情,“可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如果我贸然承诺什么,很可能就把陛下也拖入了这个泥潭;而那位太子妃殿下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不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是绝不会满足的……所以我只能暂时拖延下去。”
“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罗伯特叹了一口气,“您的马车在吗?好极了,那就请您送我去王宫吧。”
“您确定要去吗?”坎宁子爵问道。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罗伯特回答道,“如果她非要见我一面,那我就去见她好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如果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也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想太多的缘故。”
坎宁子爵看上去也没什么更好的建议了,他认命地站起身来,走在前面,为罗伯特带路。
第185章 太子妃
坎宁子爵的马车从王宫的一扇角门驶入了宫里,在侧翼的一扇小门处停了下来,把守那扇门的士兵没有做任何的阻拦和检查,显然对这辆马车和里面的不列颠大使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是太子妃殿下专用的通道。”当他们走上楼梯时,坎宁子爵对罗伯特解释道,“她并不希望一些来拜访她的人走主入口,那样就会被所有人看见。”
“她平时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呢?”罗伯特冷哼了一声,“这样的见不得光。”
坎宁子爵讪讪地笑了笑,“殿下的事情我可不敢过问,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真的知道吗?”罗伯特摇了摇头,这时他们已经抵达楼梯的尽头。
这条隐秘的楼梯一直通到三楼,楼梯的终点又是一扇白色的小门,坎宁子爵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房门立即打开了。
一个黑皮肤的侍女朝着两人行了一个笨拙的屈膝礼,用身体的动作示意他们进来。
“她是个非洲人。”坎宁子爵轻声对罗伯特说道,“那些葡萄牙的奴隶贩子们,对这些可怜的黑人施加以可怕的刑罚,这个女孩子就被割掉了舌头。太子妃殿下想要一个不会透露她任何秘密的女仆,于是她的代理人就为她购买了这个女奴,她听得懂,但是不会说话,也不认识字,就像是一个保险柜一样,装满了秘密,可没有主人的允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哑巴女仆将他们带进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室,房间的墙壁上贴着巴西香木的护墙板,这是葡萄牙的海外帝国最为珍贵的产出之一。墙上没有挂毯,用来装饰的是几幅色彩明快的风景画,每一幅当中都有着蓝白色的天空,与窗外阴沉的天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间里的每一张桌子,每一个平台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瓶,有塞弗尔的彩陶花瓶,希腊的陶土瓶,以及东方明帝国出产的青花瓷大花瓶,而每只花瓶里都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那些白色的玫瑰,橙色的郁金香和紫色的绣球花的花瓣上还挂着从温室里带来的水珠。
那侍女给两位客人端来咖啡,又行了一个礼,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她去通知太子妃了。”坎宁子爵给自己在白瓷杯子里倒上了一杯咖啡,“请您尝尝这饮料吧,它在伦敦还算不上常见,但是在里斯本已经非常流行了。”
罗伯特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然而他只是将杯子凑到鼻尖稍微闻了闻,就将它放回了原处。
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位穿着蓝色丝绸连衣裙的红发女人走进了房间,她的那件连衣裙做得异常宽松,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与通常怀孕的女士们倾向于用束腰遮掩身体曲线的变化截然相反,伊丽莎白太子妃试图向所有人展示她的孕肚,就好像这是她胜利的象征一样。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上面挂满了繁星般的宝石,看上去就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激起的团团泡沫。
罗伯特将椅子朝后一推,椅子腿与木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他站起身来,打量着站在房门处的伊丽莎白太子妃,比起三年前两个人上一次相见时,伊丽莎白太子妃似乎已经彻底脱去了少女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人的优雅风韵,显然,她在葡萄牙的宫廷里过的非常自在。身体衰朽的公公和天生智障的丈夫,让她在葡萄牙宫廷里享有了充分的行动自由,当这种生活不可避免地走到尽头时,可以理解她自然会诉诸一切可能的手段,哪怕是在外人看来称得上是疯狂的手段。
伊丽莎白太子妃微笑着看着罗伯特,似乎两个人并非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而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好久不见了,大人。”她自顾自地走进房间,朝着向她鞠躬的坎宁子爵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罗伯特对面不远处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
“是啊,殿下。”罗伯特生硬地回答道。
短时间的沉默之后,伊丽莎白太子妃又开了腔:“听到您遭遇风暴的消息,我真是感到十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