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144节

    六十艘以上的战舰正在西班牙各地的船厂当中建造，其中大多数的建造用木柴都是高价采购的劣等货色，而采购商总与一些宫廷当中的大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军队的被服看上去像是陈尸所里的破衣烂衫，火药里掺了沙子，而许多本该在仓库里储存的武器不过是账本上的一个虚假的数字，它们甚至从未到货过。

    阿尔瓦公爵吊死了一打中饱私囊的军需官和黑心商人，可他既不敢，也不想，更没有能力去触碰操纵着这些木偶的幕后人物。对于有权有势的大人们，这场西班牙几十年来最宏伟的计划，就是一场为他们准备的盛宴，无数的吸血鬼都指望着从西班牙帝国的血管当中吸上几滴香甜的鲜血。这些大贵族们拥有着巨大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菲利普二世也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和他们撕破脸，更不用说只是一介臣仆的阿尔瓦公爵了。

    他说着就朝着门口走去。

    伊丽莎白王后轻轻抹了抹眼角泛出来的泪珠，“您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您的父亲和您的兄弟。”

    10月10日上午十点钟，阿尔瓦公爵正在他位于马德里郊外的别墅里用早餐。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公爵一直在西班牙各地巡视，视察为了入侵不列颠所做的各项准备，直到前一天的深夜才回到马德里。

    第197章 拜访

    阿尔瓦公爵走到房间中央，朝着菲利普二世行了个礼，国王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唐·卡洛斯亲王则看上去比他的父亲自在许多，他环绕着客厅踱步，抬头看着墙上的几幅提香的油画。这些画作和阿尔瓦公爵收藏的许多艺术品一样，来自于意大利某位红衣主教或是大贵族的私宅。这个文艺复兴的摇篮在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的铁蹄下，已经受了半个世纪的折磨，整个亚平宁半岛沦为战场，那些昔日里闻名欧洲的城市日益衰落，商业凋敝，农业歉收，那些伟大的艺术巨匠留下的文明瑰宝一部分毁于战火，而更多的则是落入了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的手里，永远无法回到那个创造了它们的国度。

    阿特洛波斯是古希腊神话中命运三女神当中当中的一位，负责剪断生命线

    “是的。”阿尔瓦公

    阿尔瓦公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让那仆人重复了一遍才彻底确认国王的确来到了他的家里。他连忙中断了早餐，很快地换了衣服，去客厅面见国王和王储。

    “可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能带着一个婴儿远渡重洋。”

    他走出了房间，将门在身后关上。

    在公爵的铁腕督导下，原本乱成了一锅粥的入侵准备工作变得顺畅了许多，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即便是经过了梳理和改革，几乎所有的工作都还是落后于原本的时间表。混乱低效的官僚机构，腐败颟顸的官员和入不敷出的财政，是阿尔瓦公爵的个人努力所完全无法抗衡的，这些是西班牙王国身上已经扩散的癌症，即便是高明的大夫，也只能够推迟病人的死亡事件，想要彻底治愈则完全是痴心妄想。

    “您在研究艺术作品吗？唐·卡洛斯。”菲利普有些不满地提醒着自己的儿子，“公爵在向您问候呢。”

    唐·卡洛斯亲王没有转过头来，他用自己的后背回应了阿尔瓦公爵的礼节。

    若昂三世国王的遗嘱，在葡萄牙新国王若昂·曼努埃尔一世登基的同一天，即1557年10月6日抵达了马德里，而到了10月9日，若昂三世国王在辛特拉行宫暴毙，葡萄牙指控西班牙大使为凶手的消息，也在西班牙宫廷当中传开了。

    “您可以在爱尔兰呆到他四岁为止。”罗伯特说道，“在我看来，这个条件已经足够宽厚了。”

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阿尔瓦公爵的早餐刚刚吃了一半，就被匆匆闯进来的仆人打断了，他向公爵通报菲利普二世国王和唐·卡洛斯亲王突然来访，如今正在客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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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相反，陛下，这只是我的工作，您刚才也说了，我是个外交官。”罗伯特重新站起身来，“再说，是您主动要求不列颠的保护，如果您觉得这个条件不可接受，那么大可以去菲利普那里碰碰运气，也许他现在还依旧愿意娶您做西班牙的王后呢。”

    菲利普二世国王与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衣，脖子上的白色拉夫领子紧紧的勒着，令每一个见到国王的旁观者都会暗自思忖他是如何顺畅呼吸的。他坐在客厅正对着门的长沙发的最中间，后背挺得笔直，两只手分别平放在两条腿的膝盖上。

    他又转向唐·卡洛斯亲王，微微低了低自己的脑袋。

    “当然有啊。”罗伯特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只要您打赢了这场战争，那么就没有任何必要同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虚与委蛇了，不过坦白地说，我觉得您胜算不大，所以我想您还是最好考虑一下，巴西和纽芬兰，您更喜欢哪一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伊丽莎白冲着已经拉开了房门的罗伯特喊道。

    唐·卡洛斯亲王终于转过身来，“看上去您喜欢提香啊，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