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不想要罢了。
“砰”地一声!身边的男人狠狠砸了一次身前的手套箱。
然后低着头,沉沉地警告道:“闭嘴。”
……
“你懂什么?”
良久,他从黑暗里抬起头颅,目眦欲裂地看她,“你想证明什么?你什么都证明不了!”
江夏的车忽然在一个路段上停了下来,已是午夜,这僻静的山路前后无车,更远的前路是一道转弯,弯道之外,可以看到夜色下的鲸鱼湾。
引擎声还在响,还有那冷得人手脚冰凉的空调。
“没错,我证明不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就算有蛛丝马迹都已经消失干净,而且,那时候我是一个疯子,疯子说的话,不足为信。”
卢景州的手指飞快地在领带结拨弄,那上面已经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江夏似乎并没有察觉,还在兀自强调:“我是一个疯子啊,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这个疯子写了一封自白书,里面揭露了足以让你身败名裂的所有罪行,儿子犯下的错,父母也会因此被重点调查,承担你给他们带来的所有后果,毕竟……他们本来也不干净,不是吗?”
领带上的死结,这一刻被卢景州全部打开了。
这种丝滑的布料,要解开,本来就不难。
安全带的死结打在座椅之后,他活动的范围优先,更没办法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解开,所以下一秒——
卢景州猛地从侧面钳制住了她的脖颈!
他手心的力道渐渐加重,这一刻他是被害者,就算真的杀了江夏最后也可以说是正当防卫,何况江夏是精神病人,有医疗记录在案,他连后顾之忧都没有。
“没有人会信。”他很遗憾地告诉她。
可是他的动作仍然莫名留有余地,江夏从那分毫的空隙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会……的……”
卢景州的眸光顿了顿。
她为什么没有惊讶也完全不恐惧?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仰着头,接受被扼颈的痛苦,眼中全然死寂。
到底是空洞,还是解脱,卢景州竟然分不清了。
明明是他重新占据了主动,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她的圈套。
“为什么?”卢景州微微松开手劲,他想知道,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此刻明明有了喘息的空间可以挣扎反抗,江夏却没动。
“——那是一封遗书啊。”
“在你坐上这辆车之前,那份遗书已经铺天盖地发布了出去。”
“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也没有什么……比一条命来得更有说服力。”
只有最残忍的真相,才值得一个人用生命去证明。
高官之子,PUA,强奸,杀人,全网遗书,这一次的噱头足够上头版。
不需要证据,以死明志就是最好的证据,舆论就是会同情弱者,这是世界的规则。
你死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活下来,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从一开始——”她扬起唇,苦涩地笑了笑。
“我就是用自己的命,设下了这一局。”
卢景州怔怔看着她。
“……你真的疯了。”
他颤巍巍松开了手,终于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疯的疯子。
他杀她,就是帮了她。
如果她连死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可以威胁她?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江夏一动也不动望着前方弯道的尽头,有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最高处,在海平面洒下盈盈的碎光。
“我曾经想过,什么样的复仇手段才最解恨……”江夏微微偏了偏头:“凌迟你?阉割你?把你的血一点点放干,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那样足够痛苦吗?”
身旁的卢景州竟然因为她的话动了动唇角,可能觉得这不过是个笑话,也可能觉得这种痛苦何尝不是一种畅快。
“可我知道那根本不够,你体会不到我痛苦的万分之一……我不在乎了,卢景州,你痛不痛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后视镜里,映出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一个平和,一个却面露晦涩。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变成那样一个人——我和你不一样。”
“江夏,他能给你的,我可以给的更多。”
“——你?”
江夏笑了出来:“你能给我什么?卢景州。”
“……你连自己都温暖不了。”
你连自己都温暖不了。
言语如刃,直戳他的心,连被刺痛哀嚎的权力都不曾有。
卢景州倏地握紧了拳。
海平面上的月光在眼眶里渐渐模糊了。
“我好想他。”
她好似在自言自语。
“他这么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