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阿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法雅姐姐好像在发烧,能不能拜托你找一下客栈?我来照顾法雅姐姐。”
她看见那个叫阿项的男人站在门外,探了探头,见她们安顿好,便要离去。
法雅听了,适时咳嗽了两声,骑士团的人摇摇头,“现在艾利玛在打仗,哪里还有什么好医生——更何况,教会那些人也不会随便给人看病的。”
“是、是,老爷,我们马上就找一家客栈落下脚。”阿安连忙说,她推了阿项一把,“亲爱的,你还不赶紧去找客栈!”
可是阿安却眨眨眼,若有所思的盯着阿项。阿项看起来是个普通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是他却与那些二十岁左右男青年并不相仿。阿安自小在舞团长大,见过太多太多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可以依靠这个人,最起码,能过一天是一天。
骑士们看着这个没什么见识的毛头丫头,对视笑了笑,“教会老爷哪会随便给百姓看病,更何况,你们一看就是异乡人,也不是女神主的信徒吧。”
阿项一路小跑的回来了,他拉起驼马,指着不远处一处房屋,“走吧,那一家客栈还开着,我先把你们安顿下。”
她扶着法雅上了楼,她们终于睡到床了,纵然房间小得很,却是正经八百的床。阿安见了格外开心,将法雅安顿好之后,连忙说,“姐姐,我去找一些水给你擦擦脸。”
在这艾利玛城找一份工作,比如在贵族家中当仆人,或者被谁看上娶回家——命运总是变化多端,又哪里能像她想象中那样顺利进行呢?
法雅靠在床上不住咳嗽,看见阿安如此照顾自己,心中虽然感动,更多的却是愧疚。自己一向以来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人,此刻却成为了阿安的累赘。
阿项一愣,他平日同法雅交流并不多,甚至他并不太习惯和女人接触,平日对于这种美人儿也多是绕着走。
阿项疑惑的看向那两个女人,本想说“我们到了艾利玛就分道扬镳”,可是那话却生生吞进肚子里。他看见法雅一脸苍白的靠在阿安怀里,阿安虽然还是个少女,眼中神色却充满坚韧。
他只得闷闷的“哦”了一声,正想往街上走,却忽然看见一队人马朝着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个骑士团打扮的男人,看见他们叁人,停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街上游荡?”
阿项点头,“好歹这里比郊外安全一些,你们不要随便出门了。”他想了想,
阿安抬头看向阿项,“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阿项下意识浑身肌肉紧绷,一只手默默摸上腰间的匕首,可是还未等他开口,却听见阿安在一边怯怯的说,“老爷们,我的姐姐在生病,我和我男人是来带她看病的。”
闻言那几个骑士往阿安和法雅那边看了看,只见法雅面色苍白,一脸病恹恹的模样,骑士团的人又看了一眼阿项,“最近城里不安全,你们还是不要这么晚在外面来回走。”
阿项并未回答,只是牵着驼马往那房屋走着。法雅捂着嘴咳嗽着,随后开口,“阿项先生,谢谢您带我们来到艾利玛——咳咳,我们也确实不好再拖累您了。”
“阿项,你在听我说话吗?”
阿安看了一眼法雅,随后摇摇头。
阿项点点头,往外走了几步,可是那几个骑士团的人紧紧盯着他,眼中充满怀疑神色。
她还未和法雅谈论过今后的方向,在这乱世之中,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实在太难了。法雅是舞团里最漂亮的舞娘,可是自己呢,自己什么都不是。
只是,寻找拂儿到是个有些困难的事,阿项想起父亲和阿靳之前是从西街一处妓馆找到的拂儿,他已经早就派斥候前往雀屋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曲拂儿并不在那里面。
阿安挤出个笑来,“老爷们,不知道这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的医生,我姐姐病得很厉害。”
“阿项先生,谢谢您……”法雅盯着对方的眼睛,“您是不是……要离开了?”
孤女继承大统不是名正言顺的事吗?
说罢,骑士团的人走了。留下阿安和法雅两人,站在空寂的艾利玛街头,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你们连去教会的资格都没有,何谈看病呢?”为首的那人叹了口气,“你们也是倒霉,想必走了很远的路吧,若是以前也许还会有一些医馆开着,可是现在打仗,大家都离开大城了,我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为什么?”阿安睁大眼睛看向那几个骑士,“他们不是教会的人吗?”
只是法雅叫他,他不得不走进屋子,靠在门口看向那个病得不轻的女子。
她连忙挣扎着,“阿项先生!”
愤怒的亚兰·努哈将军在找到先皇和皇后的尸体之后,于宫前的广场上颁布诏书,痛斥先皇种种恶行,甚至有那文官将其称为明夏七恨,其中一条,就是先皇利用山北郡主登上皇位,却又将其迫害——山北郡主惨遭贩卖,最后惨死他乡。而那骄奢淫逸、荒淫无度、背信弃义等等罪行,则更加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