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瞧江老夫人的脸色,便都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江老夫人素来自视甚高,众人猜测,应当是老夫人看不上这样一门穷酸亲戚,在侯府给人脸色看,才逼得小姑娘不得不离开。
她们都没有吃过顾星滢做的菜,初尝这个味道,只觉得格外好,听说皇后娘娘想见那厨子一面,视线纷纷朝这边看过来,谁知道,过来的却是顾星滢。
顾星滢也在打量着宁皇后,见宁皇后雍容华贵,端方温婉,不愧是一国之母。
顾星滢抬眸对上男人的灼灼视线,莹润的小脸透出一抹薄红,她来的匆忙,身边没带人,如今这园子里安安静静的,四下无人,她单独与他会面,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紧张,她勉强维持镇定,“侯爷这是去哪?”
她是京中第一才女女,却从未得到过皇后娘娘的赞誉,可顾星滢,一个小小的厨子,皇后娘娘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她,赏赐她,她根本不配!
江屿寒最烦宴席,每次这种场合能避就避开,今日若不是冲着顾星滢,他也不会来国公府,他一直派人盯着厨房里的动静,得知宁皇后要见顾星滢,便在她必经之路候着,等了半个时辰她终于来了,不过嘴上他却说,“喝多了酒,出来透透气。”
顾星滢不方便与他独处,便道:“那民女便不打扰侯爷透气了。”
就算老夫人什么都不说,旁人也都懂了,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江老夫人,有人还搭腔道:“这人啊,一味的嫌贫爱富是不行的,没准哪天这穷人飞上枝头,爬的比自己还高,那时人家可不会搭理你了。”
倒是不错,怪不得让弟弟另眼相看。
皇后笑道:“你今日做的饭菜,点心都让老太君很喜欢,本宫赏赐你一千两银子,羊脂玉镯一对,东珠十二颗。”
的声音,微微怔愣后,说道:“抬起头,让本宫瞧一瞧。”
沐云霁见顾星滢得皇后娘娘盛赞,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嫉妒,酸溜溜的滋味涌动在肺腑之间,美食带来的快乐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雅心阁走出一段路,经过花园时,顾星滢见对面一个高挺俊拔的男子正朝她走来,仔细一看,认出是江屿寒,人都快走到跟前了,顾星滢不好避开,只得迎上去。
江老夫人的脸都气绿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前头都没有听到,顾星滢领了赏赐之后,便谢恩退下了。
到了跟前,顾星滢瞧见男人白皙俊美的脸上透着绯红,凤眼里清光湛湛,阳光落在他的周身,华丽的衣袍上暗光流动,一股逼人的气势迎面而来。
宁皇后道:“你做的菜口味很好,尤其是这座酥山,很有新意,本宫瞧见宫里的酥山都是一层层浇淋上去,只有山一般的形状,你的却像是五老拜寿,也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
顾星滢微微笑道:“回皇后,这酥山内里是冰块,民女将冰块雕刻好形状,再将奶油,酥油浇淋上去,冷冻之后便有了形状。”
国公府的宴会上,沐云霁和江舒玥同样在席位上,为了和沐云霁亲近,江舒玥还专门找沐云霁身边之人换了位置,两人坐在一块说着悄悄话。
顾星滢见皇后问她的来历,当然不会错过这么个宣扬馔玉馆的机会,她道:“皇后娘娘,民女祖籍香州,如今在上京的紫金街开了一家馔玉馆做点小生意。”
上次皇后便从宁其琛的嘴里得知,顾星滢方当妙龄,还未婚配,倒没提想让她入宫之事。
隔壁江老夫人桌上,向来和她不对付的宣文侯夫人的嘴也没闲着:“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顾姑娘原先是住在靖远侯府的,听说是侯府的远亲,小姑娘带着母亲没住多久就离开了,小小年纪自己开饭馆做生意,独自撑起一个家,江老夫人也没见去帮衬帮衬,如今人家得皇后娘娘喜欢了,江老夫人恐怕没想到吧?”
顾星滢抬起头来,宁皇后看见一张艳若桃花般的小脸,一双眸子明若秋水,琼鼻丹唇,乌发只用普通的玉簪子挽起,通身的气质清润温柔,站在这到处都是名门闺秀的阁楼内,也一点都不逊色。
原来如此,宁皇后看得出来,这女子不仅厨艺好,而且聪慧机敏,便问道:“你来自何处?在京中哪家酒楼里帮厨? ”
顾星滢眼睛一亮,不高兴是假的,本来她只是借着这次机会打开馔玉馆的名声,谁知还有意外之喜,她绽开红唇,屈膝行礼:“民女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顾星滢低头行礼,“民女见过侯爷。”
一旁的江舒玥也努努嘴,满脸不屑之色,小声的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蒙尘的明珠一般,只需要拂开上头一层灰尘,便能瞧见莹润生辉的光。
江屿寒看到她也有些意外,喝过酒后,他的声音多了一丝沙哑,“顾姑娘,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
江老夫人脸上无光,沉着脸道:“这是我江家之事,用不少你来操心。”江家一直都没有公开江屿州与顾星滢有婚约之事,顾星滢住在侯府时,侯府也对外称顾星滢是侯府的远亲,而不是江屿州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