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她抬起手表点亮表盘,看着计时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正如自己砰砰的心跳。
操场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估计大家都在准备下周的运动会,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宋溪浔努力辨别着前方跑过的人影,等到那人跑走她也没看出来是不是尚迁迹,耳机里也没再响起音乐。
连着跑过去好几个人,宋溪浔放弃去辨别了,不知道等了多久,耳机里响起一段音乐,歌词是英语的,她还没听懂是什么,连接又断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好像跟自己跑一圈的时间差不多。
果然她的妹妹体育也没比自己好多少嘛。
宋溪浔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咦?是溪浔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依缘?”宋溪浔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是我!你没回寝室吗?”
终于找到熟人的姜依缘飞速跑到宋溪浔身边。
“嗯,我等迁迹…一起。”
她刚才好像又听到音乐了,说话的同时依旧没听清歌词。
“哦~我等思弦呢。”
姜依缘在心里骂骂咧咧,凭什么人家等的就是甜甜的爱情,她等的是个重色轻友的老狗比。
“噢,思弦是800米吗?”
两圈应该很快的吧,她又不是自己。
“嗯嗯,”姜依缘没话找话道:“5000米是多少圈来着?”
“12圈多…”宋溪浔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尚迁迹跑了十圈,那晚上是要跑完5000米?
“天哪,我想不敢想,这哪里是人跑的…”
姜依缘作为一个宅女,长跑也就勉强能及格的水平,体育课能划水则划水。
“嗯…跑完就很厉害了。”
宋溪浔觉得下周比赛那天尚迁迹只要不受伤就好。
“嗨呀,不过迁迹肯定能拿第一的!”
姜依缘保证得跟尚迁迹一定是上课后第一个睡着的似的。
“…为什么这么觉得?”
宋溪浔觉得她是不是倒数第一都难说。
“啊,因为…”
姜依缘本来想说因为尚迁迹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后来想想这话对宋溪浔说好像不太合适,于是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因为她…年轻?”
“啊…说的也是。”
“We were moving slow…ways…”
这是跑得慢的意思吗?
宋溪浔终于听清了半句歌词。
“比上次快了四秒!”
姜依缘看着向她们走来的人影兴奋地喊道。
“就…啊…四秒啊!”
张思弦整个人扑倒在对方身上大喘气。
“哎哟,你身上都是汗,臭死了!”她毫不留情地嫌弃道。
“你…哎……”她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了,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溪浔,我们先回去洗澡了,”姜依缘一边扶着张思弦,一边对身边的宋溪浔说道。
“…再见。”
宋溪浔发现尚迁迹跑完步的时候都不会这样抱着自己,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会相差这么大吗?
4…5…7…10…
她在心里默默算着圈数,发现耳机里的音乐一直是同一首歌,有些英文的连读她听不太懂,倒是听清了一句“fuck this”,还有刚才的那句:“We were moving slow and loving our ways…”
歌曲的节奏挺慢的,是情歌吗?
宋溪浔很少听音乐,不太明白歌曲的分类,不过她原本还以为尚迁迹会喜欢听快节奏的歌,音量开得很大的那种。
“…I wanna get out and run away…”
只剩最后一圈了,她看着表盘上的时间,惊奇地发现倒数第二圈花的时间差不多只有第一圈的一半…
操场上的人差不多都回寝室了,宋溪浔一会儿眯着眼睛环视操场,一会儿看看表盘。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下总是流逝得很慢,不知是先听到了歌声还是先看到了人影,来不及思考就跑到那人身边。
要伸手扶吗?怎么扶?
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半圈呢,你别结束计时了…”
“…好。”
听到对方沙哑干涩的声音,她愣愣地跟上。
低头看不清脚下的跑道,前方只有无尽的黑,宋溪浔压下本能的恐惧,紧盯着那团模糊的人影,跑进深邃的黑夜。
“We are the roots of youth and the limbs of faith…”
终于听到了耳边连续两句的人声。
秋日的微风拂过脸颊,炎热的夏天不知何时已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