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几号?”
又没信儿了,照旧回到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状态。
但江沅的回信他没跟伊敏和别冬讲,江沅不着调不靠谱,就算把航班信息发了过来,冷峯也信不过他,非得等人落了地,把他抓进车里带到客栈,才确定他是真回来了。
于是冷峯开始天天催债一样地催江沅确定日期,这些催问全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他知道别冬这段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别冬不说,连神情也不显露,他也的确沉得住气,客栈正是淡季,他就正常照顾客人,打理院子,空余的时间都待在司放那儿,伊敏也是做好准备打持久战的,虽然怎么看别冬怎么觉得他是个勾人的货,但没实证,她也不好像个泼妇一样发作,再说了,她还是有股傲气的,江沅不在,她觉得自己跟一个小情儿扯皮,太没品了。
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一个星期后,江沅在一个大清早回来了,他没直接回客栈,而是叫出租车从庆原州机场直接开到了冷峯那儿,锤了半天门,冷峯一看到他,立马揪着他衣领把人拽了进去。
就差一拳直接挥他脸上,冷峯黑着脸问:“你他妈去哪了?”
江沅却在冷峯屋子里张望:“小冬呢?他住你这了?”
冷峯把他掀在沙发里:“你还记着小冬呢?你老婆都快生吃了他了!”
江沅没看到人,一脸疲倦,捂住脸搓了搓,说:“是我不好,阿峯,我也是没办法。”
冷峯看出来江沅状态很差,但他也给不出好脸色,说:“小冬还在客栈,他不肯来我这儿,说你老婆就算怀疑他,他也不心虚,他清清白白的。”
“我这就去解释清楚。”江沅说:“你让我先缓缓,太累了。”
冷峯给江沅倒了杯水,又拿了点吃的,问他:“你到底干嘛去了?”
江沅吃了口东西,人又怔住了,过了会说:“我找着郑愕了,一直在他那儿。”
这下连冷峯都怔住,郑愕,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白净柔弱,笑起来也有三分愁绪的男生,江沅说:“原来他那时被家里人弄出了国,去欧洲上学,但也没学下去,半途辍了学,后面去了新加坡,一直在那边。”
“你过去干嘛?找他旧梦重圆?”冷峯也顾不得开嘲讽,江沅看起来状态实在太差了。
他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半合着眼,语焉不详地说:“我就是挂念他,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当年——”江沅又捂住脸:“当年我要是坚定一点,他肯定愿意跟我走,但是我犹豫了一下,他失望了,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看着我的那眼神,他一点都没闹,甚至还朝我笑了下,说好的,老师,我理解的。”
“我那时真以为他理解,会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哪知道转头人就找不见了。”
“那现在找着人了,你准备怎么办?”冷峯问。
江沅睁开眼,神色疲倦又苦涩,勉强笑了下,说:“太迟了。”
“什么意思?”
“他跟我说的,太迟了,老师。”江沅说。
冷峯默默无语,其实他觉得正常,这像是郑愕那种看着柔弱,实则决绝的男生会讲出来的话。
江沅继续说:“他现在在新加坡一家广告公司做美指,他那么好的画画天赋,竟然也浪费了,做了这个,还交了个男朋友,是个搞金融的,半点艺术不通,郑愕甚至还介绍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客客气气地介绍说我是他的老师,那男的傲慢得很,脸跟面瘫一样,一顿饭笑都没笑一下。”
“我跟郑愕说这人不行,看着不像能对人好的样子,但你知道他怎么回的我吗?”
冷峯皱眉,江沅说:“郑愕说,他看着像坏人,但从没出过轨,没隐瞒过任何事情,他跟你不一样,老师,你看着好,但心里从来没坚定过,你才是那个坏人。”
“阿峯,你说我知道他在新加坡,去的时候没抱着破镜重圆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想,他是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遗憾,只要他愿意,这回我无论如何都会跟他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说太迟了,他说从他离开登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没有我了,早就没有了。”
冷峯也说不出什么,从某种程度,他甚至支持郑愕的选择。
他拍拍江沅的肩:“这事儿过去了,这个人也过去了,你往前看吧,这趟也算把你的遗憾彻底解决了。”
江沅点头:“我回来的时候想通了,郑愕说我的那些话都对,我不怪他,是我自己首鼠两端,对谁都不够果决,所以在飞机上我想好,家里边还是得顾着。”
冷峯有些意外,折腾这么大一圈,浪子竟然终归要回归家庭?但马上他又觉得,按江沅的性子,也没什么意外,还是江沅的父母和伊敏了解他,这人始终花着家里的钱,果然最终还是会回家里,也好,他父亲身体不好,也是时候把拍卖行的生意交给他。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好好跟伊敏认错,至于她会不会原谅你,看你表现。”冷峯认真劝他,倒没说伊敏也是抱着和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