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安慰道:“老爷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以及陛下了。”
王智忍不住叹道:“可是一想到不知将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夫这心中就满是愧疚,我王智读圣人书,代天子牧民,为一县父母官,却是只能看着治下百姓受此大灾……”
范氏看王智那一副自责的模样道:“老爷,天灾人祸,本就与老爷无关,老爷您为官清廉,已经事一方百姓之福了,相比那些趁着天灾人祸发财的官员,老爷您足可以问心无愧。”
说着范氏看着王智疲惫的模样道:“老爷,早些歇息吧,这几日您心忧灾民,都清减了许多。”
王智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范氏叹道:“这些年却是委屈了夫人,跟着我一辈子,也没有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同时王智昔日身边的书童,如今的管家王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道:“大人,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王智听到王城的话,心中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来,豁然起身,一边抓过官服穿在身上一边向着外面跑去。
身后传来范氏的声音:“老爷,鞋子,您的鞋子啊!”
吱呀一声,王智一把拉开房门,盯着王城道:“不会是粮仓那里出了事吧。”
王城闻言不由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王智道:“老爷,您怎么知道粮仓那里失火了啊!”
王智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眼中露出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忍不住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王城吓了一跳,一把扶住王智。
王智稳了稳心神,眼中满是狂怒之色怒吼道:“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能够高中进士,王智又怎么可能会是傻子,他先前便感觉有哪里没有考虑到,以至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可是当听到王城说粮仓那里出了事,王智便如遭雷击一般,一下便猜到了什么。
王城做为王智的书童,可谓是王智的心腹,见王智反应,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与骇然之色。
他可是知道自家大人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着动用粮库存粮救济灾民的,而今天方才告知县中县丞、巡检等人,结果到了晚上粮仓那里便失火了,便是他也能够猜到这火来的蹊跷。
这一把火到底是谁放的,几乎是不言而明。
王智面色极其难看,咬牙切齿的道:“他们竟然如此疯狂,那可是数千石的粮食啊,若是拿来救济灾民,能救多少性命啊,他们竟然就那么一把火烧了……”
王城忽然道:“老爷,以那些人的秉性,又怎么可能会将粮食给烧了,只怕粮仓里的粮食早就已经空了,他们放这一把火一方面是遮掩粮食被他们倒卖一空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是彻底的绝了老爷您放粮救灾,坏他们各家好事的心思。”
王智闻言神色一变,继而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口中喃喃道:“我可真傻,我可真傻。”
看王智那一副失神,如同魔障了一般的模样,这会儿已经起身走过来的范氏不由的惊呼一声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范氏一脸担忧的晃动王智的身体,急切的呼唤,总算是让王智回神过来。
可是这会儿王智整个人却是显得无比的颓废,精气神萎靡到了极致,一看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看到王智这般,范氏不由大急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妾身啊。”
京师
李桓出了皇城,回到了府中,陪着冯氏吃了饭,然后在连翘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的风尘,沉沉睡去。
天色放亮,李桓早早的起身,换上了一身朝服,在夜色朦胧之中奔着皇城而去。
今日虽不是大朝会,但是因为今日李桓要提出正式整顿京营之事,所以昨日天子便已经传旨给朝中文武重臣今日早朝务必到场。
所以说今日朝会,除了一些低品阶的官员之外,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除非是有事,否则的话都会到场。
虽不比大朝会人数众多,但是到时候到场的官员怕是不下上百人,也算的上是一次极为正式的朝会了。
乾清宫前,当李桓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官员等候在那里。
一道道的目光向着李桓看了过来。
许多官员早已经收到了李桓回京的消息,所以看到李桓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甚至一些官员看李桓的目光之中透露这几分异样的神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看李桓的笑话一般。
李桓的感应何等的敏锐,对于众官员的目光自然是有所察觉。
只不过李桓只是澹澹的扫了一眼而已,他早就猜到百官肯定有事,但是有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够搞出什么花样来。
没有多久,随着天子銮驾驾临,就在这乾清宫之前,百官向着天子叩拜。
朱厚照端坐于御座之上,示意百官平身,目光之中隐隐有激动之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