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红梅拿了筷子,递给两个男人,道:“大利下午还要上班,少喝点。”
侯大利拿过酒杯,给师父倒了一杯酒,道:“我不知道。我经常会问自己,是对做生意感兴趣,还是对做侦查员感兴趣。实话实说,我对做侦查员更感兴趣。破解谜案,抓住凶手,为受害者申冤,是职责,是荣誉,也是我的价值体现。”
陈阳道:“爆炸案影响太恶劣了,检察院接到实名举报,介入是正常的,不介入才不正常。”
侯大利道:“师父,道理我明白,只是情绪上难免受影响。”
伍强怒火冲天地嚷道:“你们还看啥看,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再说。想来寒心,我们在一线拼命,流血、流汗还要流泪,这有没有天理。”
朱林有滋有味吃了一口自家的酸菜,道:“为什么是刹那间?”
成红梅端了一份花生米过来,道:“我知道有三次。第一次被停职调查,老朱回家,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哭得天昏地暗,我还以为地球要毁灭了。后来一次,他回家就让我做好吃的,我以为是立功了,结果是被调查了。”
伍强依旧愤愤不平,道:“我从山南警官学院毕业,在刑警一中队、刑警大队和刑警支队都工作过,破不了的案子多得很,潜逃的凶手再次杀人也不是没有,如果这都算玩忽职守、渎职,那刑警就没法干了。”
朱林笑呵呵地道:“关局给我打电话,让我关心你的思想,看来他多虑了,你不会愤而脱离公安队伍。对这次针对你的联合调查组,肯定还是有不服和委屈,这一点不需要讳言。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从参加工作到如今,你猜我被纪委监察和检察院调查过几次?”
侯大利道:“随后我想到了杨帆,想到了田甜,决定留下来,不能当逃兵。”
“才给钱刚正了名,下午不上班,也是应该的。”朱林倒了两杯酒,道,“先喝三杯。”
队长了,要稳住队伍,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要说。”
尽管不用停职,职合调查组进入重案大队开展执法活动调查,还是在刑警支队引起了很大震动。
师徒喝了半瓶酒,吃了一盆酸菜鱼,说了整整一个中午的闲话。从师父家出来后,侯大利已经心平气和。
侯大利在支队长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火气一下就涌了上来,道:“我真没办法冷静。我们在侦办二道拐黑骨案时没能够找到黄大森的犯罪证据,准确说是犯罪证据无法形成链条,我们有什么理由继续羁押他?在当时的情况,羁押黄大森本质上是破坏程序正义。”
第十章 案中还有案
6月30日,下午2点半,伍强回到刑警新楼。
成红梅接到丈夫电话后,赶紧到菜市场买了一条大草鱼做酸菜鱼。
侯大利心情不佳,也不想听解释,离开了陈阳办公室。他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朱林的电话,“受委屈了吧,到我家里来,我们师徒喝一杯。”
朱林又喝了一杯酒,道:“想起牺牲的黄卫,想起误入歧途的秦力,我和老姜局长能平平安安退休,安度晚年,心满意足了。”
朱林从五斗柜里取过一瓶酒,道:“大利被检察院调查了,关局给我打电话,让我做一做大利的思想工作。我们刑警队解决思想问题就是喝酒,一边喝,一边聊天,思想疙瘩就解开了。老常餐厅太吵,不适宜聊天。”
侯大利进屋就闻到扑鼻的鲜香,听到热油泼在鱼汤上发出的嗞嗞声。这人间烟火气原本寻常,此刻却让受了委屈的侯大利感到格外温暖。
“事已至此,骂也无用,怕也无用,我们该做
成红梅端了一大盆鱼来到客厅,道:“上一次老朱到长青县吃了酸菜鱼,回来就赞不绝口,我特意去吃了一次,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不过如此。你们来尝尝,绝对不比长青的差,诀窍就是青花椒、酸菜和跑油。”
朱林被揭了短,假装生气,道:“叫你来捧场,你却来揭短。再去炒个小菜就行了,大利不是客人,不必弄这么多菜,浪费。言归正传,我们办案只要行得正、不伸手、别犯蠢,也就不怕调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公安的刑事侦查活动如果不受监督,那必然会膨胀,这是有血的教训的,如果没有检察院的法律监督,侦查活动必然会出现乱象,该立案不立案、不该立案立案、超期关押、非法扣押查封、刑讯逼供,曾经都不算罕见,严重损害了公安的形象。有了检察院给我们敲警钟,实则是保护了我们干警。检察院当然也有他们的问题,被一线干警称为隔壁单位,这不是今天我们谈的重点。”
酒杯不大,三杯差不多一两。吃了酸菜,喝了小酒,侯大利谈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在听到联合调查组要来的时候,我刹那间想回国龙集团。”
朱林道:“有一天你会离开公安队伍吗?”
侯大利自嘲道:“还好吧,没有暂停职务配合调查,还让我继续工作。”
侯大利、江克扬正在小会议室重新查看枪击案的现场图片。
侯大利道:“我听说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