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们便直接由上东门退入城内据守。
阳虎这一次为了行动迅捷,出动的多是车兵,在原野地带与他决战,我们不占优势。
但如果是在曲阜的街巷上作战,那我们未尝不能胜他。”
孟孙何忌又问道:“宰子那边与他联系过了吗?”
公敛处父道:“菟裘宰子麾下甲士都派驻到了公宫附近巩固防守。不过……如今的乱局,您最好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孟孙何忌皱眉道:“公敛子此言何解?”
公敛处父道:“鲁之三桓鼎足而立,虽然三桓常有共进共退之举,不过孟氏难道可以完全信任季氏和叔孙氏吗?如果您不信任季氏和叔孙氏,又怎么可以完全信任宰子呢。”
孟孙何忌心里忽的一凉:“公敛子的意思是?”
公敛处父道:“孟氏之军现已齐聚上东门内外。如果宰子的确有铲除阳虎的想法,那么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宰子是另有图谋,那么您进则可以占据上东门与他激战,退则可以离开曲阜返回郕邑整军再战。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将从属于孟氏的下军将士安置在上东门之外,对您来说都是安全的。
而且,今日您既然都已经决定为国家铲除阳虎了,为什么不再想着更进一步呢?”
孟孙何忌听完这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公敛子,你该不会是想?”
公敛处父俯身拜道:“阳虎走了,季孙斯又正值壮年,那季氏不又得骑在孟氏的头上了吗?下臣恳请您谨慎的思考我的建议。”
“这……”
孟孙何忌怎么也没想到,公敛处父今日居然是打算将阳虎和季孙斯一起办了,让孟氏取代往日季氏在鲁国的地位。
公敛处父见他还在犹豫,又适时的提醒了孟孙何忌一句。
“您应该知道,今日叔孙州仇也会前往蒲圃。”
“不……不可!”
公敛处父此话一出,孟孙何忌可被吓得够呛。
杀季孙斯他就够犹豫的了,要是再搭上叔孙州仇,那鲁国还不乱了套了?
孟孙何忌回道:“之前先君昭公攻打季氏,季平子被围困于高台之上。
叔孙氏的家司马鬷戾问他的手下人说:‘怎么办?’
没有人敢于回答,鬷戾又问:‘我是家臣,不敢考虑国家大事,有季氏和没有季氏,哪一种情况对我有利?’
大家都说:‘没有季氏,就是没有叔孙氏。’
于是鬷戾就发兵救援季氏,当时我站在宅邸的西北角眺望,发现叔孙氏的旗帜晃动,于是便一起发兵救援季氏。
之后,先君便离开了鲁国,前往国外。
这以后的九年中,国政都由季平子署理,三桓的力量也得到了发展。
由此可见,季氏、孟氏、叔孙氏,三家的生死存亡是不能分开来看待的。
现在国君正是年富力强之际,如果削弱季氏和叔孙氏,对孟氏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公敛处父还想规劝,可不等他开口,便听见有人前来回报。
“主君,公敛子,季氏的车队快要到了。”
公敛处父闻言,赶忙起身拔剑:“没有时间再多分辩了,都去做好准备!”
孟孙何忌见他要走,赶忙又在他身后吩咐了一句:“不要害了季子性命!”
公敛处父抿着嘴唇,半晌才长吐一口气。
“领命!”
……
季孙斯坐在摇摇晃晃地马车上,慌乱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阳虎驾驶着战车走在最前方开路,季孙斯的车驾附近到处都是手持铍、盾在两边夹护的上军士卒,而阳虎的从弟阳越则缀在队伍的最后方。
季孙斯看到这样的情况,只觉得自己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如果弃车而逃,估计跑不了几步便会被乱刀砍死。
眼见着车队已经出了上东门,再过不远,便要到达蒲圃了。
季孙斯在生死关头,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做殊死一搏。
他将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了自己的御者身上。
他轻轻挪动屁股,将身子向前微微探了出去,压低嗓音在御者身边道。
“您是林楚吧?”
御者听到季孙斯的问话,也不回头去看,只是轻轻点头。
季孙斯见他有所回应,心中顿时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