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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她在盛放不是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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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重新赋予了动物性。

    令她成为了它。

    猫的主人确信它是猫。

    于是猫也确信自己是猫。

    不能不信的。

    在恶意设下的囚笼里,猫不会找到出口,只会在对他人和自我的反复质询中(或受质询中),让精神迎来一而再的崩塌。

    ……

    明晰了这一点,沉晚意的最后一点兴致也随之磨灭。

    她将早已燃尽的烟撇进烟灰缸,瞥了一眼爬到脚下的猫。

    猫抬头望着她,等待着下一位宾客的发落。

    沉晚意并不开口,只无声燃起了另一支烟。

    猫见了她的动作,缓缓摊开手,虔敬地向上捧起,像是要用手心去接掉落的烟灰。

    动作恭顺而熟稔,似是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沉晚意目光稍停。

    不是因为猫的举动。

    而是因为猫手心的瘢痕。

    暗黪的,零星的疤痕落在细碎而错杂的掌纹上,像是碳化的黑痣。

    可那不是痣。

    更像是被什么烫伤后留下的痕迹。

    沉晚意看一眼燃着火星的烟头,一时无言。

    她抬手,将未尝过一口的烟一点点碾灭在了烟灰缸中。

    烟不再飘散,猫的面庞却越来越苍白。

    方才的迷乱和痴意缓缓褪去,换上了战兢和不安。

    像是没有得到正确的对待,因而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慌。

    相当微妙的情绪。

    但沉晚意没有兴趣再去探究。

    该走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

    天色已晚。

    差不多要回家了。

    难得的空闲时光,本来该在家休息会儿。

    却中途被打断,只能替沉修来参加这场“无论如何也不能推”的晚宴。

    沉修让她露个面打个招呼就走,她出于礼貌多留了一会儿,结果就目睹了这场余兴节目。

    确实是余兴节目。

    神色各异的宾客们一齐看向猫,像是十九世纪的绅士们蜂拥入场,围观着马戏团的畸形秀。

    一边慨叹着荒诞不经,一边又饶有兴致地瞧。

    而马戏团的主人则置身事外,大度地看着观众和他豢养的怪胎互动。

    心情看起来颇佳。

    沉晚意心下了然。

    那不是一场调教,而是一场戏耍。

    戏耍着猫,也戏耍着来宴的人。

    大概,是为了将掌控全场的满足感扩到更大的范围,或者别的什么。

    她不知道。

    不过那些都没有意义了。

    到底与她无关。

    沉晚意随口找了个理由中途离场,而后步入夜色阑珊中,朝着停车场走去。

    晚间微凉,天上飘起了似有若无的雨。沉晚意抬头看一眼被乌云遮蔽的寥落辰星,忽然有些挂念起家里的人。

    这天是周末,小朋友不用去学校,也不爱出门玩,大概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闷头看着书。

    到了晚上,便窝在沙发上等着她。

    可能又去哪里买了本带插画的童话书,巴着她讲故事。

    又或者编了些别的理由,央着同她一起睡。

    想到这里,沉晚意神情微软。

    女孩乖巧又安静,有礼貌又安分。

    偏生还很爱黏着她。

    明明盼着见她,又不肯打电话给她,生怕打扰了她。

    只敢发两条讯息,问问姐姐回不回家。

    若回答是,讯息便一条条地递过来,一会儿问她什么时候回,一会儿又念念叨叨地向她分享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欣悦。

    若回答不,那边便停片刻,缓缓打出一个“好”。

    孤零零的一个字,看着落寞得紧。

    却不再找什么话,像是怕她正忙着。

    女孩很守分寸。

    从不问她去哪,也不问她做什么事。

    但每次只言片语地说起,都会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其实好奇得很。

    不是好奇那些事。

    分明是好奇她。

    大雨将至未至,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湿意,沉晚意偏过头,看着飘在停车场里的雾。

    望着眼前的蒙蒙一片,她忽然没来由地想到,家里的故事书应该快要翻完了。

    这个点,路边的书店大概也已经打烊,买不成新书。

    但没关系。

    如果故事讲完了的话,或许,也可以给女孩讲讲别的事。

    雾的事,雨的事,星星的事,她的事。

    什么都好。

    无论是什么,女孩都会认真聆听。

    当然,不会讲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

    那不适合女孩。

    不该入她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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