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洛莉丝拉开门,秘书官正静静矗立在墙边,余光瞥见房间里狼狈不堪的男人和难耐的充斥着情欲的喘声,他没有多说,脸上对着多洛莉丝露出得体的笑容,重复说道:
“亚特兰斯上校正在催促您。”
多洛莉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自己知道了,抬步往外走去,“发生了什么事?”
秘书官紧跟在她身后,“您知道的,囚犯们不会听从除您之外的其他人的命令。”
“他苏醒了吗?有启动应急预案吗?”
“抑制带的数据并没有较大的起伏,所以并没有采取应急预案。”
两人穿过转角,又顺着电梯直达而上到达了顶楼,一架巨大的军用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巨大的螺旋桨带起狂风吹起多洛莉丝淡金色的长发。
她眯起眼看向面前的场景,空旷的天台中央,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特殊警卫包围着中间岿然不动的囚犯,他像是雕塑一般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没有攻击的迹象,也没有移动的意愿。
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默默地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鸟兽也不敢盘旋在这片天空,乌云遮蔽了太阳,隐隐有轰鸣的声响。
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没有一人动弹,气氛一触即发紧张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出大战,在这肃静的只有螺旋桨的巨大轰旋声的天台,没有人敢贸然动作,直至多洛莉丝监狱长的到来,所有人才隐隐松了口气。
不远处极具硬汉味道的中年男性军官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多洛莉丝沉着脸,以绝无仅有的坚定且自信的语气低声唤道:“二号。”
原本始终低垂着眼眸的沉默寡言囚犯在听到声音后终于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宛如一滩死水的暗蓝色眼眸。
他脖子紧紧勒着的抑制带正闪烁着冰冷的白光。
就像是发条重新旋转,那驻足许久的双脚此刻才终于又一次抬起,主动的缓慢且僵硬地往飞机走去,随着他的动作,紧绷许久的空气终于疏缓开来,一瞬间天台就又回复到正常状态,仿佛刚刚到紧张气氛都只是一场错觉。
即使二号始终面对着直升机未曾回头看过一眼,即使他什么也没做。
多洛莉丝看着他上了飞机,正欲抬腿向前。
秘书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愿您安好,平安归来。”
多洛莉丝忽的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脸,细长的眉上挑,带着几分笑意地问道:
“你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这次要不要离岛回家看看?”
屹立于原地怀抱着文件夹的秘书官垂下眼睫,在眼睑下织成阴影,带着浅笑,展露出曾经的古老家族继承人的姿态,低声宣告:
?“霍华德永不背誓。”
他虔诚的姿态宛如当年,监狱长向她的秘书官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那最为忠诚可靠的秘书官第一次拒绝了来自监狱长的指令。
在落日余晖之下,巨大的落地窗前,他弯下膝盖单膝跪在昂贵的毛绒地毯上,像古老的骑士一般向他决定一辈子效忠的主人单膝下跪,虔诚起誓:
??“不论是被动的爱意还是主动的仰慕,我都已无可救药,我以生命与荣耀起誓,我将坚定的选择留在您的身边,放弃过去,放弃未来,抛弃自我,做您最忠诚的护卫,最英勇的骑士,永不背叛,永不退缩,永不后悔,请恕我无法遵守您下达的返航的命令。”
桀贪骜诈的政客最终变成他曾嗤之以鼻的愚忠骑士。
当载着那道浅白身影的直升机离开,圣米歇尔的所有囚犯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动作抬头望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