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产的罪过。但人若是不回来了……”她无奈地对陈夫人道,“我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免得家里出了逃妾,坏了官人名声。”
陈夫人心里自然是不称意的,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但又挑不出毛病来,气哼哼道:“我不管这些,等澄川回来,你自己同他说吧。”然后便拂袖而去了。
尚柔看着她走远,转身带着祝妈妈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关上院门,那些从舍娘屋子掏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一个从瓦市勾栏出来的人,经营了多年也积攒了些首饰钱财,林林总总相加,大概正能抵消替她赎身的用度。尚柔让祝妈妈把东西都收起来,只等陈盎回来,告知他这件事。可是左等右等,直到入夜都没见人影,她等得没心肠了,洗漱过后便上了床,正要歇下,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顾祝妈妈阻拦,一直闯进了内寝。
“郎主,大娘子已经睡下了……”
祝妈妈拦不住,被陈盎推了个趔趄,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老货,再敢啰嗦,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祝妈妈已经年过五十了,也没什么风韵,卖进窑子当然是没人会要的,但陈盎不管,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处置女人的方法。唾骂过后便红着眼睛看向尚柔,“你这妒妇,把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欺负走了,如今只剩你,这回你可高兴了吧!”
他喝了酒,酒气冲天,尚柔不由皱眉,“官人这是什么话?院里的婢妾大抵是我买来伺候官人的,我若是有意处置她们,当初就不会买她们。官人这回又是听了谁的挑唆,这样不问情由来责怪我?”
陈盎是个一根筋,只知道自己院里如今只剩这位正室夫人,和那个碰不得的玉帛了,房中空空,这日子叫人怎么过!
自己和舍娘早前是露水姻缘,迷恋过一阵子,后来赎出来放在房里,也就稀松平常了,但总算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愿意刻意讨好他,哪里像张尚柔这样冷冰冰。如今连舍娘都走了,想来想去一定是尚柔苛待了她,倒也不是多舍不得她,不过借机闹一闹,让尚柔再替她添上几个新人,家里头好继续热闹。
反正归根结底,千错万错都是她张尚柔的错,陈盎的袖子甩得呼呼作响,“你不用驳斥我,我算看明白了,如今你仗着二娘嫁了嗣王,愈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这是荥阳侯府,不是他嗣王府,别来仗势欺人那一套。”
尚柔起先还和他争论,听到这里便觉得大没有必要了,不过漠然道:“舍娘挟资潜逃,不是我支使的,官人要把罪过算在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说。我看官人喝多了,这样吵吵闹闹不成体统,还是回你屋里歇着吧,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她那厌恶的眼神和打发乞丐的语气,彻底触怒了陈盎,他顺手抄起香几上的花瓶砸了个粉碎,“你以为把那些女人全打发了,你就能一家独大,我告诉你,别做梦!你越是要压制我,我越要叫你难受,明日就给我收拾出院子来,我要上外头买人去!”
第76章
一声骤响吓了尚柔一跳,连着次间的安哥儿也被吓醒了,顿时大哭起来。
尚柔又气又恨,捶着床榻道:“你这作孽的贼,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我是正经门户的女儿,嫁到你们家,受了数不清的委屈,一直忍让着你。如今你连父子情义都不顾了,明知道则安胆子小,还这样大夜里砸东西,要是孩子有个好歹,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论出个长短来!”
说罢下床趿上软鞋,就要过去查看安哥儿,却被陈盎抢先一步拽住了手腕,大力地摇撼推搡起来,“你说,舍娘究竟是不是你放走的?自打她进门,你就和她交好,前阵子还给她放了良,这回可是让她假借去幽州拜寿,趁机离开侯府……你好深的心思,一个个算计走了我的人。”
陈盎人高马大,尚柔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经得住他这样摇晃,摇得她发髻散乱,人像风里的枯叶一样。
边上的祝妈妈忙上来抢夺,大声喊起来:“郎主,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动手……我们娘子金尊玉贵,不兴动粗的……”
一时间鸡飞狗跳,院里全是张家带来的人,到这时候便显出优势来,众人一齐上阵,把陈盎和尚柔隔开了。
陈盎越不过人墙,跳脚大骂:“这是要造反了,我侯府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张家的天下!”
尚柔气得发抖,手腕被他狠狠掐过之后,很快浮起了青红的痕迹,到最后怒极反笑,“官人不用作这声势,要想添人,你只管去添就是了,谁不知道你侯公子三妻四妾,过得比官家还逍遥。现在院子都空出来了,跑了一个舍娘有什么了不起,去了披红的,自有挂绿的,官人还愁没人伺候吗。”
她的这番话,正戳中了他的心事,虽然都是事实,但说出来未免难听。陈盎这人,办事可以龌龊,奇怪的是很要面子,所谓打人不打脸,你要是把话扔到他脸上,那么他恼羞成怒,就有理有据了。
他借酒壮胆,一蹦三尺高,“哪个高门大户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容不得?”
一旁的叶嬷嬷听不下去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