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赫连颂揽了揽她,“现在难受一阵子,好过将来难受一辈子。你且等着,等我过几日给三妹妹做个媒,他黎舒安不屑和我做亲戚,自有人抢着和我做亲戚,日后三妹妹再寻个好姻缘,气死他!”
肃柔失笑,“王爷也打算给人保媒了吗?”
他说:“那不是自己人嘛,总不能让三妹妹憋屈一辈子。只要三妹妹愿意,别说给高官续弦,就是给人做正室夫人,也不是难事。”
肃柔来了精神,“上四军有合适的人选吗?”
赫连颂说当然,“全军上下都是男人,有出身将门的,也有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军功赫赫的将才。”
肃柔迟疑,“爬到高位的人,想来年纪都不小了吧!”
“有两个都虞侯,也就二十出头。”他说着笑了笑,“你别急,等过几日我去军中探听探听,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肃柔道好,第二日五更送走赫连颂,便又回张家探望晴柔。晴柔这回经受了打击,显见地精神不好,姐妹们都来安慰她,连绵绵也赶了回来,惊叹着:“外面消息已经满天飞了,姜嬷嬷一早进来回话,我还不信呢,原来竟是真的!”边说边叫好,“我早就看那个黎舒安不顺眼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却连做人的信义都没有,三姐姐不休了他,还等什么!我告诉你,这种一根筋的人最可怕,他今日对俞四娘子至死不渝,过两日要是发现一个和俞四娘子长得像的,说不定又把一腔真情倾注到人家身上,你是斗完了死人斗活人,简直没完了。”
话虽在理,伤心事也不必重提了,大家让晴柔先歇着,一行人挪到外面廊亭里说话。
肃柔问起绵绵家中怎么样了,绵绵得意地说:“昨日把银子分发给她们,一个个都高兴坏了,直问还能不能追加本金。我自然说能,加得越多利钱就越多,结果我那婆母真是个妙人,冲我说‘好儿媳,你原要给我那五万两,就替我投进去吧’,险些没把我气死。”
大家都啧啧,遇见这样的婆母,实在是令人无奈。至柔问:“表姐是怎么答的?”
“我就说我手上没有多余的钱,谁知我那婆母又说,‘那就将你已投的份额,划五万两到我头上’,世上竟有这样不要脸的长辈,一毛不拔就想赚钱,这是拿我当傻子了。”绵绵气哼哼抱着胸道,“好在我不吃那一套,还没等她说完,我就推说有事走开了。我同你们说,要不是看宋郎子人不错,我也想像三姐姐一样和离,让宋家把钱全还给我。”
可是和离这种事岂是能够凑趣的,肃柔道:“当初祖母给你们合庚帖,就说虽有小坎坷,夫妻之间情分还是有的,为了他家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闹得夫妻生分,倒不好了。”顿了顿又问她,“宋郎子知道他母亲一再和你要钱的事吗?”
绵绵说知道,“前头二十万两他不曾说什么,后来又要五万两,连他也气不过,跑到他母亲跟前说要捐官做,让他母亲给他八万两。”
大家听得都发笑,还好,知道胳膊肘往里拐,那就证明这郎子还是可以教化的。只不过哄得宋家人投本儿,将来总有穿帮的一日,到时候宋家婆婆妯娌大闹起来,只怕绵绵在宋家也不好立足。
绵绵却大手一挥,“我早就不想在那家里住下去了,已经命人悄悄在外面踅摸了房子,她们要闹,我大不了分家搬出去。早前啊,想着嫁个高门大户,好跻身上京贵妇名流行列,如今看来嫁了个空壳,还不如嫁给地方小吏呢。指着我那婆母把我引进圈子,我看是不能够了,金翟宴她就是去了,怕别人也未必让她面子,整日想着和媳妇借钱,不是破落户是什么?反正我盘算好了,私矾买卖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最后闹了亏空她们也只能吃哑巴亏。况且我又不贪她们的钱,只是让她们把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而已,还怕她们闹到天上去?”
绵绵是个胆大的,她就算独个儿在宋家门里,也不怕她们将她如何。像她这样的也好,不去瞻前顾后,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不过伯爵府比起一般门户来,毕竟关系错综复杂,肃柔道:“这钱你想自己留着,恐怕留不住,伯爵府的女眷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怎么办?”绵绵怔怔道,有时候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最后咬了咬槽牙,“我就算拼着把钱全扔进汴河里,也不让宋家占我的便宜。”
当然把钱全扔进汴河,那也太糟践了,思量再三,她把从婆母、姑嫂那里筹来的十二万两,一下子全送进了城南的慈幼局。
所谓的慈幼局,是朝廷为赈济孤儿专门开设的机构,平时上京那些贵妇们捐些钱米绢布之类,以养活弃婴,或是周济父亲阵亡,母亲无力抚养的军士遗孤。
这日绵绵叫上了肃柔,请她陪着一道去,毕竟听说监管的官员时有贪墨,要是她独个儿前来,恐怕十二万两里,有十一万两会落进勾押官手里。如今姐妹两个都在场,局中官员忌惮嗣王妃,这笔钱就会照实写上去。
肃柔和绵绵看着勾押官将名字数额登录在册,确认无误后,肃柔问那勾押官:“宋少夫人这等捐赠的数目,可会呈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