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小皇帝血书的布条出门时,我心下还有些恍惚。
关门时忍不住又朝他望了一眼,但见他虽仍被绑得姿势难堪动弹不得,眼覆黑纱目不可见,并不敢再多言,却勉力朝我又挤出一个和善哀恳的笑。
我关了门,兀自在门口怔愣。
鸨母已领了人来,朝着我谄媚一笑:“客官可还满意?”
见我草草点头,她便施了个眼色令人进去收拾,想是要赶着清洗干净好送去下一人屋里。
我走开几步,掏出个金锞子赏给她,“莫叫他知我身份。”
鸨母收了赏银,自是应声不迭。
我捏捏袖笼中布条,略一忖度,又加了两个金锞子,“七日后我来领他回去。若妈妈调教得好,自另有厚谢。”
鸨母喜不自胜,拿牙磕了两磕,才问道,“不知客官可有何要求?”
见我有些茫然,她便补了一句,“有客人是要小宠能伺候起来花样百出,也有是要恭顺温从的,所需时日略多些……”
我打断她,“只叫前边再不得用,后边离不得人便罢。”
鸨母朝我展了个心照不宣的笑,“时日紧张,用些药可使得?”
我暗暗咬牙:“自是使得。”
……
直至回府入书房坐下,饮了两盅茶,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掏出那布条展在书桌上,“身陷东巷南风馆,挽风救我!”
血色已有些发褐,却仍是刺目。
小皇帝倒是坦诚直言,竟是以为我接了条子便会不管不顾去救他么?
在他杀我胞妹,屠我亲族后的今日,如何敢作此想?
但我知他无他人可寻。
当朝天子,身陷南风馆,雌伏众人之下,若叫朝中清流得知,颜面何存?只怕帝位亦是要不稳。
暗卫营人众,但暗卫若是可靠,他也不至于无声无息便被卖到那等地方,以他的性子,定是以为其中有了异心。
王朝清泰,百官得用,他又任性妄为,打着微服私访的旗号出宫游玩已为寻常事,十日之内,宫中想是不会有所异动……
我自是会去救他。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纲纵是要乱,也不该因我而乱。
但我却也不能轻饶了他。
我会庇护他的孩子安然长大,承继帝位,保王朝兴盛不衰。
正如我父兄保他平安长大,为他的王朝鞠躬尽瘁。
而他……
便以这副血肉偿我亲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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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我去时,鸨母先是拉了我细细叮嘱:“用药时日已足,那小宠如今但凡离了那物什,必定躁动难安,不得终日,但因着在馆内日夜不得空,尚自未觉。”
见我满意地点头,她复又道:“也是那小宠天赋异禀,用药后,他前端那物儿触之敏感,更甚往常,弹弄间便可令其瘫软如泥,却是真真儿再不得用了。”
我扔了一包金豆子给她,鸨母掂量再三,又解开袋子取几颗细细咬了,满意得笑涎欲滴,“客官可要如寻常买家般,烙个私印在新宠身上?”
“新宠”二字,说得格外重。
我哪还能不懂她的意思?便是教我只作在她馆里买了个奴儿回去,免得横生枝节,也好叫那奴儿更听话些。
这鸨母虽不知其中情由,却委实知情识趣。
我略一沉吟,“我姓顾。”
鸨母喜笑颜开,“顾老爷且请放心!妈妈我必定安排得妥妥当当!另赠老爷器物一盒,闺房之嬉、调教惩戒,皆可用得!”
我满意笑道:“多谢妈妈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