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是在开阔的操场进行,前方的高台足以让站在上面的人对台下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台下人头攒动,放眼望去,蓝色,白色,棕绿色的制服相互映衬,微妙地形成对比却又各不相扰。新兵们毕竟还年轻,看着长官们没来便偷偷说些话,热闹得像是在赶集。
“这次空军的人居然也来了,啧啧啧,现在海陆空的人都聚齐了。”
“不知什么事情,这么大阵仗?”新兵们伸着头看,仿佛挂炉上摇晃的鸭子。有识相的新兵偷偷给老兵递烟,打听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您给说说?”
“应该是有人要受罚了,没看见前面的刑具么?”健谈的老兵油子加入对话,接过香烟收在袖口里,他可不敢在这种地方公然吸烟。
“那是刑具?话说旁边还有两个人?”
“那肯定是他们要受罚了,咱们军里都是自己抬自己的刑具的。你等着瞧吧,罚完了他们自个儿还得搬回去。等等,那不是……”
老兵的眼睛瞪大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认得出来,那不是团长的儿子吗?
台上除了放置一排桌椅外,桌椅前方还放着刑架和长凳,中间还有个大箱子。
陆铎和萧维就在大箱子旁边站着,百无聊赖。他们被命令把东西搬过来后就没事可做,想回去却又被拦住,要求原地待命。
忽然上来个军医,那人身材矮矮胖胖,戴着单片眼镜。这人把帽檐压得很低,台下的人只能看见他的圆下巴。他走到箱子边上打开箱子,又从口袋里掏出胶质手套戴上,开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
两人还是漫不经心地站着,只是眼神有时候会瞥向这个奇怪的军官以及那口箱子。
军官对箱子里的东西显然很熟悉。他打开了第一层,里面是奇形怪状的仪器,仪器里装着透明的液体。
他打开了第二层,解开了羊皮卷,卷里插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银棒,居然还有一条黑色的军棍躺在里面。也就是看到这里陆铎觉察到不对了,因为军棍是只有在重罚士兵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平时的时候仅仅在刑讯逼供敌方士兵或者警戒的时候使用,而且使用完就要交回,不能私自持棍。在家里的时候,每当父亲要惩罚他的时候,都会喊一句,
“请军棍!”
只是在小孩子身上当然不能用那么厉害的东西,所以每次他只是被鸡毛掸子打几下了事。虽然他没尝过真正军棍的滋味,但是听哥哥说过,挨过军棍的人三天都下不了床,由此可见那东西的威力。
“长,长官。”陆铎已经开始双腿打战,他意识到他和萧维打架的事情可能被泄露了出去,可是在全军的注视下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萧维好不容易看到陆铎吃瘪害怕的神情,不由得笑了,
“陆铎,你害怕什么?一根小小的黑棍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呢,这么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