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会记得我吗（5k）

    林顿轻轻颔首。

    “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林顿微微点头，一边迈步朝花园里走去：“现在的熔火国度，确实没多少人知道她，不过有一点你错了。”

    “五百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熔火国度松散的城邦制度在帕伦克军纪严明的皇家卫队面前不堪一击，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熔火国度全境。”

    萨格露丝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林顿的背影。

    “为什么？”

    萨格露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几乎完全失去了呼吸。

    萨格露丝恍然：“你说这个我就知道了......红莲魔女是六百多年前，熔火国度一等一的魔法天才，据说曾经还驯服过巨龙，不过可惜的是，没多久，黑暗战争便打响，熔火国度几乎全部沦陷，这位红莲魔女，似乎也是在那时候陨落了。”

    “我在走她最后走过的路。”

    那是对于自己本身存在即将消弭后，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物的哀伤。

    林顿点点头：“红莲绽放时美得不可方物，但花谢之后的丑陋，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事实，毕竟亲眼见到过光，就再也无法忍受曾经无边的黑暗。”

    “你在......干嘛？”

    那是一种萨格露丝从未见过的哀伤。

    林顿回过头，轻声说着，眼底罕见流露出一抹哀伤。

    萨格露丝脸色复杂：“所以她是为了后人不受这份苦痛折磨，才拒绝将魔法传承下去吗？”

    他走得很慢，语调也十分平缓：“红莲魔法的破坏力很强，产生的火焰甚至能将大地的生命燃烧殆尽。这种程度的威力，就算是在传说级别的魔法中，也能站在金字塔的上层。”

    “——除我们脚下这座花园。”

    “因为人家原来不叫凋零魔女。”林顿说，“具体名字我也不太清楚，但她当年的称号，应该是红莲魔女。”

    萨格露丝怔怔道：“是因为魔女誓死保护自己栖息地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用自己温暖的体温让他逐渐冰冷的躯体，重新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温暖。

    【窥破虚妄之目】自动发动了。

    也正是这时，隐约间，萨格露丝感觉眼前的男人不再是男人，而是一位青春永驻的少女。

    “她死的很壮烈，很凄美，很......孤独。”

    可当萨格露丝眨了下眼睛后，这些事物都再也看不见，彷佛只是幻觉。

    男人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竭尽全力。

    “只是，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越多。”

    并非亲人离世，无关国家消亡。

    那是属于少女的步幅。

他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回答道：“不太清楚诶......意，奇怪。按理来说，能留下这么多宝贝的人，应该会比较有名吧，我居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红莲魔法之所以没有传承到后来人身上，是因为其主人，根本不像将这门法术交予别人学习。”

    “我会！”萨格露丝坚定答道。

    她身上附着着足以燃烧灵魂的红莲业火，她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她连呼吸都快要失去，但她的脸上，依旧笑意盎然。

    萨格露丝这才注意到，林顿每一步的间距都十分小，小的根本不是他这种体型所应该迈的步子。

    但理智抑制了她的行动。

    沉默良久，萨格露丝低声说：“你......能再和我说些她的故事吗？”

    “她是无法爱人与被人爱的魔女，是被写好剧本的孤寂角色，是天注定的单行者，所以她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若是她将魔法传承下来，触碰红莲的人，不可能每个都无牵无挂。”

    “这里，是整个熔火国度，唯一没有被黑暗笼罩地方。”

    “不。”林顿摇摇头，“是皇家卫队的指挥官亲自下达的命令，禁止所有士兵踏足这片花园。”

    林顿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属于他自己，应该是在展开某种她不知道的仪式。

    她贸然冲上去，一定会将这份仪式破坏殆尽。

    萨格露丝一怔，没等她回答，林顿便自顾自说道。

    “红莲魔法会对施术者本人的一切造成不可逆的破坏，包括容貌，天资，甚至是灵魂......所以说她是凋零魔女，其实也不为过。”

    林顿澹澹笑着，目光飘向远方描绘着斑驳光影的白云：“萨格露丝，你在知道自己的阵营注定会输的情况下，会拼死反抗，为了国家.......或者是你现在的阵营，燃尽最后一滴鲜血吗？”

    “也正是因为战争来得太突然，导致她的红莲魔法完全没有传承下来，也难怪人家会把她的名字叫错，怕是整个熔火国度，都找不到关于她的信息吧......如果不是真理会有一些关于黑暗战争的记载，我估计也不知道曾经有着这么一号人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