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走了。”
叶舞情给叶霄掩好被子,背上自己的小背篓,走出了家门。
叶霄不知道的是,今天她的小背篓里还多了一块牌子,一块——贱卖身体的牌子。
最近药价又上涨了,她每天去山上砍柴换来的钱,除去日常生活开销,剩余的已经完全不够报销爹的药钱了。
昨天她砍柴回家的路上,听见前面两个樵女边走边说道:“你知道吗?阿香那家伙这么多年都没回村,原来是去给侍郎大人当家仆去了。”
“真的啊?那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跟当年那傻小妞完全判若两人啊。不得不说,在达官贵人家里头做事,那油水是真多,至少在那里不愁吃不愁穿,平时发了月饷还可以补贴补贴家里。说实话,我都想去试试了。”
“得了吧你,你家里那公老虎都没伺候好呢,还想着往外边溜达?”
“哈哈哈哈!说得也是……”
叶舞情一边走在她们身后,一边默默思考着:给达官贵人干活,就能赚很多钱吗?
不管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她今天都要来市场上试一下。如果有机会进入一户大户人家最好,如果不行便算了,大不了她再找一份苦工。
叶舞情径直来到皇城中最大的人力市场,大步流星走了进去,丝毫没注意到她走进去的刹那,周围人逐渐向她聚拢过来的惊艳目光。
人还挺多的。
叶舞情随便找了个角落,将小木牌子搁在了脚下,自己往地上一坐,就在那里等着有谁来买她。
她本以为今天至少要等上大半日,或者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谁知刚坐下不久,就有人光顾了她的小摊。
“一两银子卖身?”
一道清脆的声音落在了她身旁。
叶舞情微微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戴着面纱,身段窈窕,气质出尘的紫衣少年,正饶有兴致地来回打量着她和小木牌。
“是的,公子。”
“呵,你可真廉价,倒是白瞎了这张脸。”紫衣少年睨了她一眼,凤眸掠过一丝轻蔑。
“……”叶舞情不想理他。
她生性淡漠,从不与人争执,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从小到大都活得像个旁观者。
这次也不例外。
即便紫衣少年出言不逊,她也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平静得若无其事。
哈,竟敢无视他?
苏问轩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受到了藐视,而这藐视还是来自一个贱民。
这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喂!你,”苏问轩一脚踢倒她的木牌,霸道的上前一步,仿若在宣示主权,“本少爷买了,你跟我走吧。”
叶舞情看了眼木牌,默默捡了回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放好,“公子,我不卖你。”
她是缺钱,但也不想摊上这么一个恶主。
“什么?”苏问轩再一次被她刷新了下限,在破防与愤怒的边缘反复横跳着,“十两银子!你卖不卖?”
区区一个贱民,不仅敢藐视丞相府公子,还敢拒绝他?
苏问轩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叶舞情陷入了沉思。
十两银子,就算她砍十年柴,也不一定赚得到这么多钱。而且有了这笔钱,她还可以给爹请更好的郎中来看病,说不定还能治好他的病。
叶舞情嘴唇微动,刚准备说“好,”另外两道陌生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苏问轩,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点吧?”
“就是,堂堂丞相府公子,竟然还想在人力市场强抢一个女子,说出来我都替你羞耻。”
叶舞情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位年纪相仿,同样戴着面纱的小公子,正带领着一众壮女仆从,从市场另一端走过来。
“周皓月!冉京飞!”苏问轩气得脸都红了,“什么叫我强抢女子?她本来就是来这卖的!”
说得他好像不知廉耻的淫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