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忠听了茅太监的回禀,脸色就是一沉:“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看着吗?”
茅太监满头大汗:“是看着的,可是陈妃也有她的人脉,这些天都没有动静,今天又是中秋……”
“今天当值的太医是谁?”
“是袁太医。”茅太监苦着脸:“唐太医前两天去官药局了,不然今天应该是他。”
褚怀忠连瞪他都懒得费这功夫。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好好的过个节,本来人人都很高兴,正好赶上明恪公主也有身孕,又没有败兴的人搅局,这桌团圆宴吃得和乐融融,谁能想到陈妃赶在今天找死呢?
要照褚怀忠的心意,她死让她死了得了。
但是眼下,他还是只能把这个倒霉消息报进去。
殿内景王正拉着顾峪拼酒,顾昕一直和明恪公主说话,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拼起来的,今天席上用的酒不烈,但是架不住他们已经喝了几壶了!
顾昕和明恪公主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怎么喝到一块儿去的,而且又为什么要这么喝。
酒嘛,小酌怡情,意思意思喝两杯也就算了,顾昕是真不知道那些人拼命的把自己当个缸一样往下灌,究竟有什么乐趣?酒劲儿上来人有多难受先不提,就说喝这么多下去,那肚子不胀得难受?
顾昕看了一眼皇上,明恪公主也看了一眼驸马,这一刻俩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心有灵犀。
幸好自家男人不那么傻。
皇上稳重,驸马呢,又是个读书人,酒也喝,但也不至于这么忘形。
褚怀忠进来躬身在皇上耳边说了两句话,顾昕正端起小半碗汤,往皇上那儿看了一眼。
褚怀忠声音很小,但顾昕听到了“陈妃”“不好”这些关键字。
不光她听到,正被景王逮着非要灌酒的顾峪似乎也听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一眼。
皇上轻声说:“知道了。”
褚怀忠没有多说,出去之后就赶紧吩咐人这边伺候好,自己则赶紧点了人往延福宫去。
这一路可当真不近,褚怀忠真是恨得牙痒痒。
这都叫什么事儿。
顾昕低声问皇上:“你不去看看?”
“朕回头过去。”
虽然皇上也不会医术,去了也救不了人,但是在宫里,事情不是那么算的。皇上在意的人和事,那宫里上上下下都会在意,都会上赶着使劲儿。就比如太医,倘若有皇上的压力,那保不齐会更尽心,其他伺候的奴婢们就更不用说了,能帮忙的帮忙,帮不上的,也能行个方便。
顾昕和陈妃是谈不上有交情,但是陈妃病重,皇上如果漠不关心也说不过去,毕竟陈妃的出身门第摆在那里,不看陈妃,也得看在那些文臣的面子上啊。
明恪公主在旁边听着,虽然没听全,但是连猜带蒙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是啊,皇兄就去看看吧,这儿又没有外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礼。”
这句话确实是大实话,这一桌确实没有外人,都是一家子至亲。
景王喝得一身酒气,眼神却还清明:“臣弟陪皇兄一块儿过去吧。”
看起来景王是真没白担那个风流不羁的名声,这好色不好色的顾昕不知道,但好酒是一定的,喝了这么多,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再看顾峪,他看起来似乎也没醉,但是坐在那儿眼帘低垂也不出声,怎么看也不象是没受影响的样子。
本来顾昕还觉得今天能见着面,有话要问他,现在这样也问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