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长是真的火大了,虽然台里一直隐隐约约有传言说副台长是这位的侄子,但她一直没往心里去。
即便是职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但她在某些方面还有种质朴的天真。
总觉得只要自己好好努力,终能天道酬勤。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打破了英台长的幻想。
先是让自己作伪证,而后又提出来让副台长接手自己的工作,这让她合理怀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铺垫。
合着就是想摘桃子呗?
毕竟自己在台里根基不稳,又做了这么好的项目,连官媒都下场撑腰,这样的功劳谁不眼红。
英台长也想过让领导弄几个嫡系进来,就算当摆设也行,她是不介意这些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摘桃子也不该直接把树根给拔了啊。
英台长再次重复。
“我不答应!”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彷佛在看跳梁小丑,“真是能耐大了,台里安排的任免都不听了,英同志,我看你是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言下之意当初怎么进来,现在就就能让她怎么出去。
英台长深吸一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现在硬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好。”
女人取下工牌放在桌上。
“您尽快让秦颂和我交接吧。”
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有一丝得意。
节目做得好有什么用,能拉来投资又怎么样。
自己既然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熬资历就是这样。
不然怎么说多年媳妇熬成婆呢。
不是没看见英台长眼中的不服气,男人也只冷澹地嗯了声。
“行,你出去吧。”
英台长扭头就走,没再多说半句话。
节目组的其余人对这件事浑然不知,有什么问题依旧来请示英台长。
“台长,这是咱们新舞台的舞美方桉,我觉得这个灯光是不是布置的有点问题,刚才让光替去站了下,有可能会照到选手的眼睛,说不准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
“现在有几家服装厂商的赞助闹得很厉害,都希望热门选手能穿自家的衣服,有的不满意当初的分配方桉,想追加投资,您看怎么办?”
“台长,这是最近一个月的预算表,需要您审批。”
因为英台长的特殊性质,几乎是制片加总导演一肩挑了,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如果不是她经验丰富又没有家庭拖累,恐怕就算有三头六臂都管不过来。
还未搭建好的舞台布置着脚手架,裸露在外的钢铁冰冷而刺眼。
四处都是还未理好的线,灯光设备的、摄像设备的,各种其他机器的,呜呜的风扇在现场吹着,却也消弭不了躁动。
这些线宛若涌动的血管,给最中央这个巨大的舞台供血,维持着它的跳动。
做节目就是这样,外人看到的都是光鲜亮丽,哪知道前期的繁冗和藏在舞台下的千丝万缕。
难以掩盖的疲惫感骤然涌上心头,英台长扶额。
“别问我了。”
众人一惊,纷纷意识到不对劲,英台长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却从来充满活力,曾几何时露出这样颓然的表情。
“台长,发生什么事了?”
正询问着,副台长迈着八字步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