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露看他们二人眉目传情,青害怕到颤抖的模样。心里很是不解,他没有可怕到这种地步吧,怎么平时面对渣爹都安之若素的两个人,和他在一起后反而无限提防,是他露出什么破绽了?
虽然想到这里,白秋露依旧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展开,所谓君对臣、父对子、上对下……从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和可能,弱势的一方在死亡面前都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儿,否则秋露怎么会无聊到进入游戏,还是一个攻略游戏,又不是真闲到没有事要去做。他要是柔声细语地说明心思,兄妹俩会更惊恐。
“霜雪,没有听到你妹妹说的话吗。”面对固执地站在原地的哥哥,秋露淡淡道,“不愿意听我说没关系,连青衣的话也不听?”
霜雪犹豫了,刚才妹妹是很不愿意留在父亲身边、待在这里的,此刻脸上却露出坚毅之色,仿佛像要去炸碉堡一样的决然,而且她把手放在背后向他摆手……霜雪明白她的意思,“我先走了,妹妹有事您尽管叫我。”他暂时性地离开,将房间留给阿青和白秋露两个人。
刚才情热之下和哥哥在花园里做了亲密到不该说出、很坏很糟糕的事,所以青非常心虚,她睫毛浓密,黑色的长睫现在不安的颤抖,像是在纯净画纸上描绘出的线条,而它们还会到处乱跑乱动,非常朴素的灵秀。
白秋露看着,忽然生起一个坏心思,想用指尖捏住她的睫毛,看她怎么办,该不会羞愤到哭出来吧。但这样太失礼也太过分,他也不再是调皮小男孩的年龄,而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秋露立刻将这心思遏制,温和道,“青衣,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
阿青努力摇头,几缕发丝飘逸在脸庞,心说你居然知道,却心口不一道,“没有,我喜欢爸爸,最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但我刚才扑到你怀里,感觉您不太愿意,就不太敢了。”女孩的声音像花骨朵一样的柔软,说出的话更让人欢喜。
白秋露笑了,“我怎么会嫌弃我的…的…可爱女儿呢…只是匆匆从路上回来,衣服上沾了灰烬,害怕弄脏你,才要小心些。”这话说起来真是让骨头都发腻,越想越奇怪腻歪,秋露也很佩服自己能若无其事地说出。
毕竟他自己的父母,见秋露天生就一副含情样,俨然浪荡子弟或风流公子的预备役,世界上又到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不免寝食难安,唯恐他长大后会因这副模样祸害自己、祸害旁人、再给家庭招来大患,对他一向是严格至极,牢牢地控制在手心,从吃饭穿着再到同学间的交往,无一不要过问、无一不要知道,虽然是孩子但很多时候却有和囚犯一样的束缚感。当然,白秋露的性格也确实如他们所愿,不仅不轻佻,反而冷漠得过分、端正得过分,连人气儿都要没了,像个精心描绘出各种美丽花纹图案的木头雕像。
好不容易挨到成年后长大,白秋露迫不及待地离开让人窒息的家,远离布满奇怪外星人的家乡,搬到另一个遥远美丽的新城市,孤独又满心期待地开创起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
正当他觉得一切都完美到极致,开心地沉浸在其中时,他失去了双腿,起因居然真是他的脸。父母的担忧成真,秋露没有报复性的快感,让他们知道百般要求还是改变不了任何,只有无奈又满盈在心中的可笑。
就像现在一样……他居然不用结婚恋爱,就跃升为数个孩子的爹……太可笑了吧…他无法为此而高兴…少女不愿意和“父亲”待在一起,难道他就愿意待在游戏中吗……
白秋露拿起茶杯,茶水凉的彻彻底底,苦涩的滋味从舌尖到喉咙和胃部再萦满身体,他看着面前美丽的、可爱的少女,扯了扯唇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正待要说些什么,在这时听到另一个欢快娇媚的声音,“爸爸,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阿青立刻离他远了一些,无辜地眨眨眼睛,“父亲,朱樱回来了,您和她聊吧,我去找哥哥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