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翻滚,不多时翠绿的叶就被豆大的雨点打弯了腰。房内紧拉着的窗帘掩住了所有的光亮,将整个房间笼于阴蔼中。
朱桓仰躺在床上,嘴唇阖动,白烟从缝隙中飘出,烟头上零星闪烁的火光成了唯一的光源。
朱桓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但刺耳的手机铃声却爆发于寂静中。
他摸到手机,滑了通话键喂了声,长时间不说话与吸烟让声音变得干涩暗哑。
“朱桓。”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朱桓的手伸出床沿,苍白的手指掸了掸烟身,他岔开思绪,想着究竟是哪步出了差错,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开门。”朱桓没有应声,于是电话那头又说到,“我来帮你的。”他又补充了句。
朱桓啧了声翻身下床,沈归鹤听着电话那头面料摩擦的窸窣声,一门之隔对他而言却恍若隔世。
门打开后沈归鹤看着对面的男人,手指不自觉的抽动着,他两步作一步的走入屋内,把手上提着的公文包摔在一边,狠狠地抱住朱桓,把他拥入怀中,紧的像是要补偿这7年中寥寥几面的相见,他贪婪的汲取朱桓的身上的气味,脚则勾住门框往后一送“哐”的一声,一扇门把屋外嘈杂的雨声隔绝,余下的只有沈归鹤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朱桓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打的有些懵,但他没有推开对方,而是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出了些什么。
等到电子时钟发出“滴”的声音,沈归鹤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但依旧扣着朱桓修长分明的手指。
坐下后朱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在要点烟的时候沈归鹤却抢先一步拿起旁边的打火机带他点上。
“找我有什么事吗?”朱桓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升起的袅袅白烟映在沈归鹤的镜片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我想帮你。”沈归鹤拿起被遗忘在一旁的公文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放在桌子上,他推了推眼镜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人。朱桓斜睨着眼扫了眼,他心中立马有了计较。
他咬了咬烟嘴,深吸一口后仰在椅背上,看着昏暗不清的天花板,朱桓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拉住卫衣的下摆,手臂一抬一落衣服就垂落到了地上。
“我一无所有,唯有这张脸和身材还有些使用价值。”朱桓张开双臂,健美颀长的身体毫不掩饰的印在沈归鹤的眼中。
他的身材肌理就如同被艺术家精心雕琢过,沈归鹤原是爱极了这幅身子在他身下沁上薄汗的模样,与心上人动情时含水的眸子。但现在的朱桓看的他心疼,那只恣意妄为的朱鹮就像折了翅般,被围困在牢笼里不见天日,只能独自舔舐这无法治愈的重创。
沈归鹤立马就站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裹在半身赤裸的人身上,他微微低下头,抵上了朱桓的额头。
“不用这样的,阿桓,我是真想帮你,不是这样的。”声带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拼命挤压的才能发出稍成人样的声音。
但朱桓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言不语,镜片弥上雾气叫朱桓瞧不见沈归鹤眼底的情绪。沈归鹤与他贴的极近,他从朱桓似是淬了冰的眸子里看到了不信任与怀疑。
他将朱桓重新拉到椅子上用手指着条约道:“你加入我的公司,我帮你还清违约金,我会从你的片酬中抽出60%作为你还我的钱。”
沈归鹤一条条列完,然后看向朱桓,但对方只是坐在椅子上双手垂在腿间,看着合同发呆。
时间一点点的把天幕拉开,露出雨后的炎炎骄阳,朱桓终于动了动,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