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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贵人出了这档子事,往常同她交好的一个贵人和常在,自然是不敢轻易冒头了,她们也知道这些日子小姐妹柏贵人为了能得皇上的青睐付出了多少,就是攒的私房钱也一股脑花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被关禁闭就是想拿出些银子改善膳食汤水儿的,日久天长的,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寻思了几日,这两人碰面对了对想法,只觉得后背发冷,汗毛倒竖。
柏贵人是听从了宫里积年的嬷嬷们说的话,并且说是令嫔走过的路,柏贵人又太心急,急着要出头引起皇上的注意,就落入了旁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里。
不过也是柏贵人自己愿意往里跳,否则就算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不去实操不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因此二人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将踏错,虽然没有皇上的宠幸,不太见得到皇上的面儿,但是至少每日的吃食都是按照分例送来的,又新鲜又可口的,衣衫首饰也按照分例发放,逢年过节的上面还有赏赐,时不时也能摸到些好东西。
又因着地位低下,不是一宫主位,初一十五的连合宫觐见都不必去的,日常宴会更是不必出席,本本分分的,吃穿不愁,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强出头好太多。
宫中流言纷纷,虽然皇贵妃命令下旨不许议论,还是断断续续有言论飘出,过了约莫大半个月才彻底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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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花褪残红,绿树荫浓。
苏州织造局新研制出来的雪花锦飘逸绵柔,比之往年的锦缎又轻薄了两分,上身更显灵动,连绣花也多文雅,不同于往年的堆叠富贵花团锦簇牡丹雍容,更偏向于草虫鸟山水等,就算有花,也是空谷幽兰,竹林清寂,杏花堆白,梨落煎雪。
上供了十匹快马加鞭送到京中,内务府总管百福特去讨了乾隆的圣意,四匹送去了皇贵妃宫中,三匹送到了景仁宫,三匹送到了延禧宫。
无他,一个是有孕的皇贵妃,一个是有孕的令嫔,另外一个是心尖儿上的纯贵妃。
看着送雪花锦的太监们得了赏银高兴的出了景仁宫,冬雪掏出手帕子擦了擦手才拿起托盘上一匹天水碧色的,惊奇道:“这三四年,奴婢跟着娘娘也见了不少世面,自认为对绫罗绸缎的鉴赏能力还行,今儿看到这雪花锦,又开了眼界,想来这苏州制造局是费了大功夫才研制出这好东西来,估摸是被去年蜀地上供的蜀锦比下去了,今年卯足了吃奶的劲儿,这样才对嘛,各地就应该卷起来,省的他们一个个腰包吃的鼓鼓的,拿往年的货色糊弄宫里。”
“对,你说的都对。”苏梨末笑着说道,不过这批锦缎着实不错,“就你手里天水碧这匹,裁开来,做一大一小,本宫和景顺也换个亲子装。”
苏梨末看着托盘里剩下的两匹,沉吟了片刻才道:“这匹绣着虫草的你亲自送去给舒嫔,说是本宫贺她即将封妃,裁制新宫装正正好,另外这匹绣着空谷幽兰的灰粉送去给陈贵人,说……”
苏梨末话还没说完,冬雪伶俐的接道:“说娘娘贺她即将封嫔,裁制新宫装正正好~”冬雪模仿着苏梨末的语调,看到贵妃娘娘笑了,自己也被自己逗的乐不可支。
“不过,娘娘,这样好的雪花锦,就算娘娘不穿,也可以多给四公主裁几套新装,四公主三岁半了,正是费衣裳的时候,每两个月就要重新裁制,不是领子紧了,就是袖口不宽松了,费着呢。”
“小库房里堆满了太后、皇贵妃的赏赐和内务府的孝敬,前儿永璜的侧福晋巴林氏还带了两匹蒙古贵族常穿的衣料,就是敞开了穿,一个月裁五套新裳一年也穿不完,没得白放在库房里发霉。你呀,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分享的。”苏梨末笑着摇头,冬雪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向着她,容易钻了牛角尖儿。
原就是身外之物,况且依着最近乾隆这厮的脾性,她若真是想要这些,快马加鞭的也不过五六日的功夫,一骑红尘贵妃笑,无人知是锦缎来……只是她没这兴致,况又劳民伤财的,有个什么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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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锦送到延禧宫的时候,太医正在延禧宫伺候诊脉,令嫔抬手示意太医旁边候着,这才让送赏赐的太监进来了。
这太监也乖觉的很,知道如今令嫔有孕在身春风得意,专捡好听的话来说,把这雪花锦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又说满后宫皇上也就赏赐了翊坤宫景仁宫,第三就是这延禧宫了,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来日平安诞下龙裔更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儿。
一番话说的极顺畅,仿佛纯然肺腑之言,听的满宫室的人乐不可支,令嫔这几日心中隐隐烦闷,于是今儿才召了太医来问询,此刻被这小太监一番胡哄得心情好了不少,吊梢凤眼皆是笑意,“玲珑,重赏。”
玲珑从抽屉里取了五两一锭的小元宝封赏,小太监得了银子又着意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才猴儿一般的退出了延禧宫。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伺候的孙太医这才走上前来,重新跪下,取出帕子盖在令嫔的手腕上,仔细的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