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音感觉自己冻得冰凉的胳膊正在回暖。
邵竞的车就停在路边,尤嘉音对车子不太了解,只能通过车标认出这是一辆宾利。
他打开后备箱,提起行李箱放进去。
上车吧。他对她说。
今天不是周末,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期,两条马路堵了十几分钟。
邵竞倒是不着急,一路上挑着几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和她聊了几句。
又是一个红灯,邵竞偏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之后索性松开方向盘,微微向后靠在座椅上。
尤嘉音却因为望不到尽头的车流感到心急。
思考之后,她开口:会不会打扰您的事情?
邵竞像是有些意外,我?
他解释:我还没工作,能有什么事被耽误。
他没骗尤嘉音,刚从国外回来,确实是还没决定是进他家的公司,还是继续老本行做投资。
给程绰投的资金的来源是之前共事过的一家投资公司。
但其实程绰现在真正需要的是让他公司重振旗鼓的新鲜血液。
所以邵竞牵线,给他介绍了一笔新项目。
放心,我把你接过来就会管到底,不会因为怕麻烦再把你送回去。
邵竞特意留意尤嘉音的反应,本以为她会放宽心,却见她依旧有些愁眉不展,低着头微微思索。
然后她目光真挚地看过来,您没有工作,那有经济来源吗?
尤嘉音一副一旦邵竞摇头说没有她就会立马送钱的架势。
邵竞这回是真的轻笑出声,有钱,暂时没工作,不过还是有积蓄的。
像是怕她不相信,他又补充:前几年工作攒了很多钱,够自己生活了。
尤嘉音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是她想太多,能让程绰毕恭毕敬的人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过了一条大马路之后,路况变好,畅通无阻地开到一家粤菜馆。
尤嘉音跟在邵竞旁边进到一间包厢里,中式风格的包厢,有一面墙换成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庭院,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服务员周到又贴心,第二次进包厢的时候带了一条空调毯递给尤嘉音。
尤嘉音接过 ,放到腿上盖住,她确实被冻得不轻,裙子太轻薄,虽然这个天气的温度很高,但是一路上她都在
吃饭时,邵竞才说到正题。
你住的房子还没找好,这两天先住在我那边。他问,住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吗?
尤嘉音没有一味地,想了一会儿说:我想离学校近些。
邵竞点头记下,没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你是在哪个学校?
澜大附中。
是在开发区那一块儿吗?我记得好像有个新校区在那儿。
他太久没回来,对这边还不太熟悉。
尤嘉音听着和她学校地址截然相反的地点,小声提醒,是澜大附中。
他说的应该是澜海大学。
邵竞沉默。
你多大了?
尤嘉音想说17,又担心邵竞会因为她年纪小有其他顾虑,改口道:虚岁18了。
所以原来原因出在这吗?
因为还未成年,还未完成最基本的学业,没有经济来源,十几年来必须要依附着母亲和继父的家庭生活,所以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
如果没有自己伸手帮一把,就只能被当作物品送人。
是这样吗?
但是邵竞没有问出口,没有问她是不是如果没有自己接她走,她就这样妥协。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
没必要把那个无可奈何下的选择重新摆在她面前。
尤嘉音听着邵竞岔开了话题。
她也不再提起任何关于年龄的事情,低头默默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踏踏实实地吃饭,还是和邵竞的口味相像,尤嘉音觉得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好吃。
邵竞还点了一份菠萝包,他切了一小块品尝,之后再没有碰过。
尤嘉音倒是觉得好吃,两个菠萝包,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个半。
吃完饭出餐厅时,外面下了大雨。
雨点打在地面上溅出一个个小水坑,前厅的服务员递了伞过来,邵竞只要了一把。
我把车开到门口你再出来。
尤嘉音看着他走进雨幕中,雨大到几乎能模糊视线。
邵竞的车很快开过来,前厅服务员上前替尤嘉音撑开伞,护着她上车。
全程,尤嘉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湿。
黑色轿车行驶在静谧雨夜中,霓虹把车窗上的透明雨珠染成彩色。
光影错落间,尤嘉音猜测,以后,她不会再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