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上。
第二天沐拓死了的消息就传了出去,陈爱芳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儿子是肯定救不出来了,沐拓也死了,女儿又找不见,她只能竭力保住沐家留给孙子,所以便强打着精神边操持着沐拓的丧事。
不过她还是把沐家那些人想得太简单了些,沐拓一死,沐柯宇根本顶不了事,沐家几乎都是几个辈分大的族老说了算的,他们举行了仪式,还叫来了报社,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将沐西连这一支逐出沐家,还划掉了族谱上的记录。
这么一来,沐家的房子票子就全部跟沐柯宇无关了,不止如此,这些族老们还代替死去的沐拓休了陈爱芳,时下是有长辈代为休妻的传统的,休妻的理由还扯到了沐南筝。
说陈爱芳当年未婚先孕,在沐拓原配死了几天后就进门,还陷害赶走了原配长子沐南筝,导致他流离早亡,所以他们代沐拓休妻,自此之后,陈爱芳跟沐家毫无关系。
陈爱芳撕扯着,歇斯底里地想跟他们理论,可人家到底人多,竟是把陈爱芳赶出了沐家,她的一应财产首饰都被人霸占了去,只能跟着儿媳和孙子换了一家小公寓暂住。
等沐颜再听到她的消息时,便是她身无分文被儿媳赶了出去,沐柯宇在上海呆不下去了,他妈便把他送回了苏州,而这婆媳俩旧年是有积怨的,所以这会儿便有仇报仇了。
不过沐家那些族老的下场也都不怎么好,他们家的事之前闹得太高调,结果惹了人眼红,大半夜里被一伙人闯进家里杀人夺宝,将宅子里的值钱物件一扫而空,只有几个年轻的小辈躲过一劫。
沐颜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怎么出手,这一家子就自己给自己作没了,这事在上海滩很是流传了一阵,可自始至终没有人知道沐颜和沐家的关系,很快,等别的新鲜事情出来,大家的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放到了别处。
国府对滇桂的战役一直打得很不顺当,开战没多久,就有不少人预言这场仗大约得持续个两三年,结果还真给说中了,这场仗还就真打了三年之久。
国府虽然取得了最终胜利,可到底也是损失惨重,聂总长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上海这边,郁自安几乎已经完全代替了李叔林处理政务,他在这三年里,可算是把上海的军政事务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上。
至于聂新元,开始还勉强能跟郁自安站在同一条线上,后面他就有些拍马不及了,尤其是兴国军校第一批的学生已经毕业,郁自安手里的军队已经扩展到了十万之数,聂总长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将自己儿子调回北平。
眼下这段时间听说已经在收拾行囊了,不过林婉黎对于搬去北平心里有些抗拒,她家在上海,结婚后一直和丈夫住在上海,已经习惯了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如今让她跟着去北平,生活在婆婆眼皮子底下,她是真的很抗拒。
更重要的是,她婚后三年都没有怀孕,以往婆婆只能在电话里催催,充其量过年过节的时候唠叨两句,可如今这一回去,还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郁自安的军校名声如今已经响彻大江南北,每年有数以万计的学生报考兴国军校,包括其附属的少年军校,嘟嘟实岁不到九岁,却已经是少年军校的一名学生了。
他是跳级特招进去的,因为从小跟着许安山练武,一身硬功夫练得很扎实,完全是靠自己考进去的。
而且这孩子个子高,块头大,跟一般十来岁的孩子身高差不多,所以就没那么明显,其他同学也不知道他是校长的儿子,只因为他年纪小,在生活上格外照顾他一些。
少年军校放的也是月假,嘟嘟一听见铃声响起,立马就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后面的舍友就笑他,到底是个孩子,每次回家的时候跑得最快了。
嘟嘟才不管他们笑话呢,他要是不跑快点,赶不上自家老爸的车子,准得一路跑回城去,他爸自从有了女儿,对他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无谓了。
不过想起自家妹妹那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还有那一声声奶里奶气的哥哥,嘟嘟心里也是很受用的,没想到刚出生时那么丑的小孩儿,竟然越长越好看了,不愧是他的妹妹,容貌上果真是随了他。
“爸,等等我!”
嘟嘟紧赶慢赶着,终于在车子启动前的一刻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他整个人摊开在后座上,郁自安踢踢儿子的小腿,“坐好了,像什么样子,上课怎么教的,坐要有坐姿。”
嘟嘟擦擦脸上的汗,原本肥嫩的脸颊看着终于消瘦了不少,他有气无力地看一眼郁自安,怨气很大了,“欸,我的亲爹嘞,您要不要看看您儿子都累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父子情了,知道您现在稀罕女儿,可我这儿子也不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郁自安拿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几分文件来看,头都没抬一下,“还有力气顶嘴,看来还是没累到那份上。”
嘟嘟撇嘴,他现在真的瘦多了,所以那张小脸显得格外俊俏,毕竟有了棱角,沐颜现在也不嫌弃人家了,嘟嘟一回来就围着儿子喊小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