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嗒一声开了,外面房间的灯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刺眼光芒中一个穿着橘红色灯笼裤的人站在其中。
她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神色冷淡矜持的少男,她的虹膜很浅,看向他的时候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你好呀,她歪头,好奇地瞧了瞧他,你就是林一抓来送给我的小宠物吗?
这是钟元第一次见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少女。
我不是什么宠物,我是人,也许是林夏微表现得太过无害与纯良,或者说是恐惧与失望让他急于抓住任何一个逃脱的机会,他脑子糊涂了,林一就是个变态。
林一站在林夏微身后,神情淡然,仿佛自己都不存在了。不过他也只能这样了。
唔,林夏微翘起嘴角,眼睛亮亮地说道,我知道啊。
钟元右手抓紧衣角,语气生硬地质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喏,他在问你呢。林夏微抬起下巴指了指林一,还有,刚刚你可是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看也不像啊。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崩溃,我还以为我在他心中至少是好兄弟呢,他耸耸肩,但说着眼角却泛起可疑的泪光,神色也变得越发冷漠,不过我也不奇怪,从小我就知道男人的友谊也就这样,不过只一会,再看向林夏微时又变得柔软,但主人您不一样。
林夏微看向钟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贱种。钟元气得发抖,被男生欺负到大,他早就看清了,男生之间哪里有什么纯粹的友情、江湖侠气呀,偶尔勾肩搭背那也是利益之交与狐朋狗友罢了,他以为林一不一样,也好不容易尝试去相信兄弟这个词,现在看来,真是笑话一场。
本就不牢固的东西,没必要太过悲情。钟元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主人你看他一脸被背叛的伤情怨恨悲痛是不是特别美丽呢?林一却笑了笑,欣赏起了他的痛苦。所有可以臣服在林夏微身下的人,过得越不好他就越开心。
可我觉得还是男人临死前的挣扎更加地迷人。好像触及了她什么回忆,她嘴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回味地说道,你知道的,男人身上都有股臭味,必须把他们拆开洗干净,变成白色干净的骨骸,然后雕刻成为艺术品才好。
林一面色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承认他嫉妒起了在林夏微手中死亡的男人们了。本来他也可以浪漫死去,并且成为她手中的收藏品。
但他也是幸运的,他有记忆有思想地陪着林夏微那么多天。
可以说,林一是特别的,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从林夏微刀下活着的男人。他依稀记得那个遥远的下午,在即将被她用手术刀杀死的前一秒,极端绝望之中他想起了他的捞男父亲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话其实美貌与身体才是男人最大的武器,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
于是本来要发出破碎呜咽的嘴伸出了柔软温热的舌头,刽子手的手指被润湿了。
她惊讶地盯着他,褐色的瞳孔格外清亮。
林一目光避也不避,呼吸与心跳一齐加速,她们对视了许久,最终林夏微移开了刀,但还是在他嫩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这是冷酷无情屠杀者的第一次迟疑,林一微微喘气,对着手拿屠刀的刽子手柔情似水地诱惑道:你想不想知道比杀人还快乐的事情?
一开始他只是想自救的但感谢老天娘,他找到了自己的生命所在。
主人当然是对的,林一依旧矜持地笑着,如此温柔,如此圣洁,如此一尘不染,不过狗狗认为物尽其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