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十丈者,则子钱之息全免!”
原来如此!这不就是“当年”商鞅变法伊始时,为了取信于民而设下的“送钱大法”吗?
商鞅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几百年后才想出来的点子,今日居然是被李然给捷足先登了!
在这律法并不严明的时代,上位者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令下面的民众信服,除此之外,也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然的话音落下,台下乡民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就这?能真的白给钱?”
“我不信……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对不对,我看像是真的,这李子明的名头你们还没听说过啊?他可不像是那种会骗人的主……”
名人效应在这时候就起了作用。
倘若是换作其他官员前来,岌岌无名者定然也不被乡民所信任,而声名远播如李然者,却是直接能够为乡民们所看好。
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不言而喻。
“不过,李某可也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尔等所获的子钱乃我祭氏所发的,其中乃另有标记,所以,这些子钱,也只能是用于购买一应农具以及应急所需之口粮。”
“莫说是不可能于各城邑中我祭氏的铺子中流通,即便是真有人胆敢拿去换作它物,若是一经我祭氏之人发现,便须得其本人是立即归还足额的本息!”
“来!李某的话已是说完了,有没有哪位乡亲愿意上前一试?!”
“此木桩李某已经请人量过,区区两百来斤,想必应该是不会太为难大家的吧?”
好一招激将法。
果不其然,他这话音刚落,一名农家汉子便是上前一步,撸袖挽裤,跃跃欲试。
李然急忙是从旁鼓励道:
“这位老兄一看便是身强力壮,还请众人是拭目以待,看看这位老兄究竟能将这根木桩往前移动几丈?!”
那汉子看了一眼台上的李然,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桩,不假思索,径直上前。
只见他双手环抱住木桩,腰马合一,猛的使了一劲儿!
下一刻,他原本黝黑的脸便立时变得通红,而木桩在他双手环抱之下也顿时是摇晃起来。
这木桩,当真是有些分量!但这农家子弟更是一身的蛮力!
接着,汉子倏地低吼一声,木桩顿时被他扛在了肩上!
众人见状,顿是一阵叫彩。
李然见了,也是颇为欣慰的点头道:
“好!好一名壮汉!”
汉子将木桩在肩头掂量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能够得以平衡的位置,并继续往前移了几步。
一丈!
两丈!
……
“八丈!九丈!”
“十丈!”
随着那汉子成功将木桩往前搬动十丈,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欢呼。
随后,众人拥簇着那汉子来到台前。
只见李然从鸮翼手中取来账簿,提笔询问道:
“未知老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汉子闻声开口道:“草民武,家住郑邑大槐乙丘。”
李然不由点头言道:
“甚好!”
“大槐乙丘氏,子钱之息,全免!”
接着,他将已经写好的简牍是双手拉开,以示众人。
“真的免了?!”
“不会吧!天底下真有这种好事?”
“再等等,再看看!”
乡民见得李然手中的账簿,一时是激动不已,纷纷往前更为靠近。
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尝到了甜头,旁观者自是会一齐踊跃上前。
李然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五十枚子钱递给那名农人并道:
“这五十枚子钱便是借给你的,为期一年,免息。”
“此乃子钱简,待归还之日,还请持此简一并前来。”
话音落下,李然再度提笔,在子钱简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全免”二字。
“对了,敢问这位兄台,如今所开垦的荒田共有多少亩?”
李然看着台下的那农人再度问道。
那农人挠了挠头,甚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家中男丁不足,不过区区两亩…….”
其实,他们哪是因为男丁不足?就算是男丁不足,量他那身型,一人种上五六亩地都可谓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说到底,终究还是他们不怎么相信新政对于他们的利好罢了,故此开垦的荒田自然算不得多。
李然听罢,不禁又微微一笑道:
“这点田地,只怕无法养活老兄一家吧?”
“唔……也罢,待得今年播种之后,官家会专门派人前往验收所开垦新田的亩数,此乃田契,届时你拿着田契,是多少亩便让验收的官员写多少亩,日后好按亩取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