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许洙差点就没能够沉住气,将自己压抑了许久的、藏在表面之下的怒火和恨意全然的倾泻出来。
恨不得立马就将白芨扒皮抽筋、饮其血啖其肉。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因为现在她在白家的主场当中,白仁秋还没有失势,白家扔就是联邦的首富,一旦白芨有什么意外、她站在了白仁秋的对立面,那相当于就是和现在的联邦站在了对立面。
能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白芨杀死,这是一码事,能不能平平安安地逃出联邦回到自己的家,这又是另外一码事。
上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机会,让他重生一次。这一次她要好好地活着,平安顺遂、幸福快乐地活着,又怎么能够就这么草率地死去呢!
所以即使她现在十分愤怒,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和自己的行为了,但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调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压抑住了自己。
由于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她勉强着自己的情绪,想要为白芨展露出友好的一笑
可又因为内心想的和外面表露出来的是两种模样,所以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扭曲而又怪异。
白芨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虽然没有惊呼出声,可心跳却在骤然之间加速了很多。
“你是?”他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又再问了一遍。
“我叫许洙,是帝国许下的当家,这一次是和我的未婚夫联邦荣家的荣介一起来的。”说着她就对白芨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变得顺畅了很多,没有方才那么扭曲而又怪异了,看起来倒有几分真心祝贺的模样。
也是这个时候,白芨才发现原来她的手中还有一杯红酒,而方才的恐惧让他忽视了这一点。
“欢迎白少爷回家。”她说完这句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平安地回家了。”
白芨由心的不喜欢她,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的心目中都别有深意而又让人厌恶。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明晃晃地表现出来,只是心中不免有一些其他的、过度的解读和猜想。
然而面上他倒是十分的平静,又做足了礼仪。
他举着高脚杯回了一下礼。“许家主你好,感谢你主动来参加这个晚宴,如果下一次有机会,我们会单独发帖给你的。”
白芨当然不愚笨,他懂得如何反击,如何知道用话语与旁人争锋相对,又不露锋芒地隐晦讽刺别人,毕竟他是白仁秋的孩子。
他这话一说出来,许洙的脸上的笑容又僵了一下,眼中似乎神过了一瞬的暗芒,但是由于时间太短,他没有能够看清。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许洙确实再次起了杀心。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的话里有话,一样的能再简短的几句话当中就把他人贬得一文不值。
他确实能够做到简短的几句话就杀人诛心。
许洙承认这是他的优点,但白芨也必须承认这是让他很致命的缺点。
又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许洙脸上的笑容才变得自然了一些。“那我就提前多谢白少爷了,日后不管有何要事,许某都必定前来赴宴。”
两人一来一往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好像再也憋不出什么话来应付对方了,似乎再多憋出一句,都是对自己灵魂的一种摧残和折磨。
于是现场的氛围到达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打破这种凝滞氛围的是白芨的护卫,大概是太久没有在宴会厅看到他的人,所以白仁秋就派人来寻找了他。
“少爷,夫人喊您回到正厅,说是有要事。”护卫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许洙,面上的表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