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宴会厅门口,谢今弦停下轮椅,转头去看身边扮成了谢兰语的人,缓声道:“你记住,现在你是谢兰语,不是谢容曦。”
“为什么?”谢容曦不懂,却没了方才那样咄咄逼人的模样,而是认真地看着谢今弦如是问道。
“你与兰语是孪生姐妹,也自认你与她不分你我,我们今日便看看,这些人是否认得出你。”
谢今弦说着,抬起手,将一串白玉手持递了过去:“这便是我们赌的内容。”
谢容曦不懂,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莫名有了一种期待。
她这才发现,自己心中有一股隐秘的期待。
姐姐常说,她与姐姐是一体的,所以她心甘情愿在姐姐的背后做好一切,让姐姐摘手便能得到所有的荣耀。
姐姐告诉她,她的性格不适合与外人打交道,外面的人多算计心机,所以姐姐在前面,便是在保护她。
姐姐也承诺过,姐姐在前面得到的所有,都是她的,将来熬出头了,姐姐能自立门户,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分享姐姐的所有。
谢容曦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姐的话,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心甘情愿地成了谢兰语身后的影子。
可今日,谢今弦忽然给了她一个走到前面的机会。
她也十分想知道,这些人到底能不能认得出自己不是佛兰县主,而这些人认出来之后,又是什么反应。
在踏入宴会厅的那一瞬间,谢容曦下意识学着谢兰语的样子,抬头挺胸,端庄自持,就像是她曾经偷偷模仿谢兰语时的那样,从容不迫。
宴会厅内。
姜书洺正坐在席间,与周围的公子们推杯换盏。
今日赴宴之人都身穿便服,若非姜书洺此前跟随家父身旁的时候见过,也不可能认出来,眼前这位看起来正在消肿,坐立难安的是刚刚被褫夺封号的四皇子时勖,曾经高贵的安王。
其余的人,姜书洺都不认识,但因为有时勖的存在,他自然而然地认为,眼前的人都是有身份的。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为什么熙王府今日会把他们都请过来。
请贴上并未说明理由,只印了佛兰县主的个人名章。
“诸位,久等了。”
就在姜书洺心中大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声音如高岭山泉一般传了过来。
他循声望去,便看到谢兰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谢今弦走了进来。
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姜书洺感觉怪怪的。
“熙王殿下言重了。”时勖作为全场身份最高之人,尽管眼下形象有些不堪,却还是主动开口。
闻言,周围的男人们便都附和着揖手打招呼。
“谢兰语”推着谢今弦上了主人位后,谢今弦回头冲她笑了笑,随后才转头看向所有人:“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
听了这话,不仅时勖,就连姜书洺也被逗笑了。
熙王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废王,说起话来,也跟乡野村夫一样,粗鄙又无礼。
谁赴宴是为了吃饱啊,不都是为了社交来的?
想到这里,姜书洺不由得又将视线落到了上面的“谢兰语”身上。
他不一样,他来赴宴,只是为了见一见日思夜想的神女。
“啧……”姜书洺只觉得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开口道:“佛兰县主多日未见,怎么消瘦了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