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的一战损毁,别提多委屈了,光秃秃的风吹雨淋,因为没有一位魔法之王让它大放光彩。
但是后来,黑皇帝陛下特地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座巍峨壮观的塔,还是红袍阵营的求知之塔,亲自重修,其他属于白袍的战利品都收了,黑袍的劣迹也藏起来,干干净净迎接一位同住人。
这件事外界是不知道的,只有黑暗界隐隐约约发觉了这个可怕的秘密:堕落之子复活了百年前就为了拯救世界死亡的光耀之主,污染他,用邪恶的仪式复活哥哥,把他拘禁在身边。
天啦撸,大逆不道,罔顾天伦,要是白袍阵营知道,非翻天不可。他们暗搓搓地笑,就等着黑白两道大打出手。
可是肖恩守着宝贝的态度活像金屋藏娇,除了塔里的元素精灵、魔像、死灵仆役,谁也不让见,更证实了某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塔里的魔仆们知道,确有其事。银心月满月,最适合返魂仪式的夜晚,塔主下半夜从塔顶的施法大厅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人,被肖恩平常穿的黑色战袍和一件保暖的黑天鹅绒斗篷包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能从一只下垂的手臂,看到如同浮冰般冷白剔透的手指,曾经死气沉沉的指尖透出血色,清瘦的胸膛重新有了微弱却稳定的起伏,绣着银色魔纹的深黑兜帽下露出长长的雪白发丝。
那是救世主席恩·珂曼,在降魔战争的战场上封印次元通道,发动调节自然的十三段魔法后,一夜白头的证明。
更别说过了一周,出现的那位新主人有着和塔主肖恩一模一样的面容和琥珀色的眼眸,只是发色雪白,正是传说中光之子的双生兄弟,已经死去的暗之子席恩。
更让人细思恐极的,席恩对这一百多年毫无记忆,也不知道肖恩对他动用了什么手段,使了什么无耻的策略,软磨硬泡,让哥哥留了下来。
……此事传出去,整个世界的确会天翻地覆。
不过没多久,塔里的仆役就认为席恩是自愿留下,虽然黑皇帝凶神恶煞,为人畏怖,但这位雪白长发,琥珀色眼眸的光耀之主每次穿过长廊去书房、实验室,气势更令人发抖,沿途的魔仆都自觉匍匐下去。
值得一提,肖恩给哥哥穿的是红袍,因为他觉得鲜艳瑰丽如深红珊瑚的颜色更适合这个世界的席恩,系上小红帽更可爱。不然不是撞衫了么,他对哥哥说,黑化也是需要过程的,巴拉巴拉。
肖恩这么做,也是纪念可怜的布拉德导师,死灵君王一直想收席恩为徒,可惜相见就是生死两茫茫,事实还是两个世界的距离。肖恩幸灾乐祸。
他才不同情布拉德呢,有六十八年席恩都待在那个变态的实验室里,他等得花都谢了,好不容易才干掉那个恋尸癖,抢回哥哥。
这个世界的暗之子对法师袍的颜色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已经死了,今后也不回白袍阵营了,不知为何,红袍穿着陌生,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这天,肖恩从小弟那里搜刮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准备献给哥哥,照常去找自己的孪生兄弟。
他在门口站定,小心地画着识别的符文,判断有没有新的防护咒。进席恩的房间可不容易,冒冒失失敲门不死也要脱层皮。从小开始,他的哥哥就有着不同于其他白袍的严谨,做实验以前都做好防范措施,把房间封得密不透风,也不喜欢看书时被人打扰,一个隔离咒是必备。
门上没有咒语,说明席恩不是在施法,肖恩低头看了看门缝,没有闪光或奇异的现象,只有席恩平常伴随的复杂香气,那淡淡的香气陪伴了他百年,世界之相尸身不腐,是席恩身上的干玫瑰花瓣、无花果墨水、药材的清苦气息和各种法术材料混合的味道,让他魂牵梦萦,入骨入髓。
肖恩耐心地将手贴在门板上,用平常的音量道:“席恩,在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代表允许的“进来”,肖恩确定孪生感应并无异常,强忍焦急,做好魔法防护,一手按在剑上,缓缓打开门踏进房内——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不然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这是个巨大的房间,和法师塔所有的空间一样,四壁、天花板、地面、每个家具都有着魔法的痕迹,胡桃木书架上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有的泡着蝾螈眼珠,有的漂浮着奇怪的球茎,也有颜色诡异不断冒出气泡的液体,玻璃瓶上贴着标签和详细的用法;一排排古老书籍的深红封皮上闪耀着暗金的符咒;光滑平整的桌面上分门别类放置着实验器材、法术工具、夹着书签的资料、摞得高高的纸稿、设计图和笔记,这里是红袍的法师塔,陈厚的知识和冷静的布局扑面而来,又和所有的法师阵营一样神秘万千。唯一的区别是,壁炉燃烧着温暖的火焰,驱赶了法师塔固有的冷硬和阴暗。
让他意外的,席恩半跪在书架旁,一本书掉在厚厚的地毯上,雪白的书页展开着,黑色的影子和一线红光通向狭窄的窗户,一轮被半掩的天鹅绒窗帘染成红色的月光笼罩住颤抖的身体。
“席恩?”
肖恩担心地低唤,看到兄长泪流满面,紧紧抱住自己。
“我要回去,再不回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