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柔在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突然失明了,送到医院才知道是孕高症。icu的费用很高,周月联系不上周杰,去金马会所也没找到他。正逢会所招聘服务员,可以先支取工资,后来她在那里上班没几天,就被许琛找到了。周月坐在婴儿摇篮旁边,手指勾着小婴儿的小手,声音温软:“妈,我怎么感觉星星又长大了。”任柔的女儿大名叫周允,小名星星。小星星对周月熟悉,睁着圆圆的眼睛咿咿呀呀。周月笑着抱起她,软软的触感像一团肉乎乎的云。“真可爱。”任柔眉眼温柔,“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分娩时任柔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医院从外省调来了许多医疗设备和医生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她的身体还是没有养好,坐一会儿就要躺回床上休息。任柔放下手里的毛衣针,拿着毛线球在周月身上比了比。深紫色的线团和女孩白嫩的肤色形成对比,衬得人愈发干净甜美。周月晃着怀里的孩子,“妈,医生让你多休息,你怎么又不听。”任柔收回手,“这是你们年轻人说的来年最流行的洋红色,下次你过来就能穿上毛衣了,到时候套在棉袄里暖和。”“为什么穿棉袄啊?”静城没有冬天,温度最低的时候也二十度左右。任柔也是一愣,缠着毛线的手指收紧,笑着说:“以后你去读大学,冬天冷啊。”安静了好一会儿,周月没反驳也没追问,她把婴儿放到一旁的婴儿车里,“妈,我带星星出去晒会太阳。”
许琛能给周月更好更安全的未来,任柔含泪同意断绝关系,可是面对乖巧懂事的女儿,电话里的那些狠话她怎么都无法再说出口,更无法狠心将人拒之门外。明知自己与周月的母女缘分将尽,她还是不舍得,担心许琛以后会待她不够好,担心她会挨饿受冻。门从外面关上,病房里寂静许久才响起一声浅浅的叹息。许琛接到何汀的电话时刚从金马会所出来。他今天自己开车,扫了眼手机屏幕,单手搭着方向盘,按下接通。何汀开门见山:“许琛,你凭什么瞒着我。”何汀与随清风是小学同桌,七岁时何汀的父母因意外去世,小女孩被亲戚们踢来踢去,常常食不果腹。随清风从小是被周围人疼爱的小公主,与孤苦伶仃的何汀过着天差地别的日子,但她常常带着何汀回家,随安夫妇疼爱女儿,家里多一双筷子也没多大影响。后来何汀被远房姨妈领养,仍和随清风就读于同一所学校,直到发生意外,才让形影不离的两姐妹分开。既然随清风恢复了记忆,那何汀对她的意义就是亲人。许琛难得的有耐心:“她那时候还在失忆,我不想刺激她。”何汀冷笑一声:“你打的什么算盘宝宝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别在我面前装。”许琛和何汀都喜欢叫随清风宝宝,在他们眼里,随清风是需要悉心呵护的宝贝。其实他们可以做到各自占据她的友情与爱情,互不侵扰。但两人都极度自我,且对随清风有着过分的占有欲。注定无法友好相处。许琛打开免提,将手机扔回中控台。低眸燃起一支烟,声音被冷薄荷的烟雾染上冷淡:“她想怎么闹我随她闹,反正我护得住。你自己的烂账都没算明白,你拿什么供着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