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站到陈落身后,看着她还在不停地干呕。他顾不上一切,抓起她的头发往上扯,冲着她大吼:“谁的!!”陈落抬起微红的眼,冷笑一声,讽刺他:“你一天让我和这么多人做,我怎么知道是谁的?”“你没吃药?”“吃没吃你不是最清楚?你忘了那个死胎是怎么来的?”他眼里有一瞬迟疑和躲闪,对第一个孩子的愧疚让他不愿面对现实。他抓住陈落的手臂,把她拖着往外走。陈落死命挣扎着,企图从他的掌中抽出手腕,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暴怒的质问劈头盖脸砍过来:“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就这个还不行?是谁的有那么重要吗!!”她的话让程隐更加愤怒,他转过身用食指对着陈落的鼻子,面目凶狠,警告道:“你他妈再闹就跟这个孩子一起去死!”陈落也丝毫不示弱,抓住他的手指戳向自己的喉咙,决绝地看着他:“哈……来啊?反正我的肚子就是装杂种的。”程隐被她彻底激怒。如果这孩子不是他的……这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他一个月没有碰她!杂种。他一路拖着陈落,脸色沉得像是天边的夜幕。而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他一把把陈落甩进副驾驶,刚上驾驶座,陈落就落荒而逃。完全控制不住情绪般,程隐愤恨地锤了下车喇叭,旁边的保镖立刻动弹,跑过去把陈落抓住扛回来。陈落再次被塞到副驾驶座的时候,程隐黑着脸,迅速摁下全车的锁门键,以及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键。陈落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脖子、下胸、腰和脚被一个金属捆住了,两条手臂夹在胸两侧,也被捆得动弹不得。她讥笑不已,真是千算万算没料到程隐还有这种准备。程隐把油门踩死,跑车飞快地弹了出去。一路上陈落感觉像是坐着云霄飞车,程隐一次次变道超车,险些撞到旁边的车上,又倾斜着擦肩而过,全程速度飞快,甩尾过于频繁导致陈落感觉自己身子一直在左右摇晃。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她们后面有一堆尾随着他们的黑车,险些就要跟不上他们不要命的步伐。到了医院,他把她扯出来扛在肩上,大吼着让人来给她做检测。陈落看着匆忙向她跑过来的医生护士,拼命挣扎着、喊叫着——“我的孩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程隐!你他妈要是敢动他我要了你的命!”被绑起来架进去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程隐。
他那控制不住抽搐的身体、和气急败坏不断变换神色的脸庞,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成为她愉悦的配方。陈落在病床上扭头,望着正在准备器械的护士,装得气若游丝般,说道:“待会儿我能不能……第一个知道报告结果。”孩子不是程隐的。当然也不可能是程隐的。只有四周大点,是陈落某个顾客的——肥头大耳,不惑之年,像藏匿在下水道的老鼠。程隐把报告狠狠地撕碎了砸在地上,重重地踩在碎片上面,每一脚都极其用力,恨不得把地凿穿。但只烙下错综复杂的脚印,遮盖了报告上撕毁的信息。他想到陈落那护着这杂种的模样,怒气更是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他冲进陈落的病房里,揪着她就这么把她从病床上提起来,瞪大了血色的眸子,凶狠地吼道:“你这么喜欢怀杂种?行,你给我等着,等我把你的情人收拾了……你就完了。”陈落捂着肚子,眉头皱得死死的,歇斯底里地叫喊出声:“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你绝对不可能把他打掉!!”,双手握拳,疯狂捶打在他僵硬的躯体上,“程隐,你以为我会打没准备的仗?”程隐愣了一瞬,死死掐紧她的手腕,痛得她眉头紧皱,手部血液不流畅,阵阵发白。他看着她拧巴在一团的脸,却像是极为享受一样,兴奋而又狰狞地笑着。“你是喜欢这个杂种还是喜欢播种的人?嗯!?不妨来猜猜,你藏起来的男人会不会被我找到?”他捏住女人的脸,看到她泪流满面,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为了一个野男人,为了别人的杂种,把她宝贵的泪水流出来了。他把陈落丢到床上,从身后抄起匕首,握住刀刃,一个手起刀落,刀把狠狠地撞击在她的脖子上!陈落一下昏了过去。而程隐冷眼看着她倒在床上,甩了甩手腕,丢开手中带血的刀,转身大步走了。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外套披上,怒吼道——“所有人,都跟我去找人!”直到周遭都安静下来后,陈落才从病床上缓缓睁开眼,扭了扭脖子,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她弯腰从地上捡起程隐留下的刀,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露出嫌恶的表情。她走到洗手间里,仔细把刀上的血迹都冲刷干净了。遇到冲不走的,就用刷子刷掉。不让自己,碰到一丁点他的血。直到光洁地反光,陈落才把刀藏在身上。门外没有一个人阻拦,整个医院都当她是个普通的病人,出去散心了。何况她本来就只是来做个检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