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割据,纷争四起,几大势力败的败,逃的逃。
而北都近来又新出了个陆家,要在乱世里分一杯羹。
说起这陆家,原本也就是个犄角旮旯里的小门户,那位老爷本是山匪出身,后来抢了个闺秀大小姐,为了夺取人家芳心,愣是在乱世里杀出了一片天。
然而金山银山堆在眼前,那位夫人也并不如何热切。
话本里的闺秀小姐总是芳心早许,她也不例外,俗套地日复一日记挂着自己家那位酸腐文弱的秀才表哥。
嫁给陆匪后她终日沉闷,郁气结于心头,生了个孩子自然也是体弱多病。
陆匪倒是乐得慌,望这孩子早日称雄,多金又出名,便单取了一个“铭”字。
这便是陆家大少爷陆铭,也是后来北都城里赫赫有名的阳痿肺痨子。
而跟他爹的期望正相反,陆铭其人,少精又名声臭。
陆匪临终前还在哀叹,气这还未铸成的霸业要葬送在此等萎人手里了。
不料军中突然来了一支势力投奔,陆匪回光返照,头目正是他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陆续。
这个孽还要从陆匪新婚时说起,娶了娇娘后他照旧不得芳心,也就寒了心,日日把酒留恋欢愉场,不久某位花妓便怀了身。
陆匪慌忙要找人给她灌一剂堕胎药,却不料那位花妓早就收整行囊连夜坐船去了东洋。
留信一封,说对陆老爷自是情根深种,便是流落他乡也要留个种,留个念想。
陆匪大受感动,大儿子本就不成器,如今见这小儿子英武也就更加怜爱三分,死前竟将军队和家业尽数托付于他。
丧席盛大,陆续跪在这个陌生父亲的棺材前磕了三个头,随后投身于军火霸业,将陆家的势力一路从北都盘踞到南湾。
他并未购置屋产,照旧住在北都老宅内。
而家长里短确实比刀剑更惹人恼火。
陆铭的妻子,他的大嫂沉惜,竟妄图与他勾结。
他从幼年起就被灌输各种国家情仇,哪懂什么男欢女爱。
除了在东洋读书时碰到的一位许小姐,也因为他投奔陆家与他断了干系。
他们曾经共读一本书,共点同一盏油灯,在那些你来我往的辩驳论道中,他以为他获得人间初爱。
可那么多年的同窗情还是抵不过一个“国”字。
当了军阀,他便是卖国贼,而不是她的同窗友。
许静教给他爱。
沉惜却给了他欲。
在狭窄的门缝里,他看见她对着自己阳痿的大哥搔首弄姿,看见她呻吟着半眯着媚眼自渎,同样也看见自己丑恶的欲望之瞳倒映在她雪白的腿肉中心。
他轻而易举被她发现,也许是她太敏锐,也许因为他喘息声太大。
然而这一切都无解,如同他的心意。
他慌乱逃离现场,在军中与兵士胡乱厮斗,两日后才敢归家。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许小姐曾说,爱情是最纯洁的,最至高无上,最不可侵犯的。
她是他大嫂,她不懂礼义廉耻,他却应该明白。
于是他拒绝了她,甚至在那个沙发上,她得寸进尺将裙摆撩至腿根时,他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陆续手重,心却发颤。
她看起来怒极了,捂着脸颊含恨看着他,随即扑倒对着他脖颈处疯了一般撕咬。
他不挣扎,默默承受。
他在疼痛中轻轻拥抱她,把不堪的念想掩盖在更不堪的血液中。